张无情轻声道:“那个女人……不在秘境,大哥亲手杀了她!”
他不解释我都知道,天魔在秘境等着我,必须有人在外面布置好一切,那个人肯定就是黑巾纱。√
只有她,才能把这个局布置的天衣无缝。
我脸色铁青,心里有点怨恨大师兄,为何不把这个女人留给我。我对她的恨,更甚于天魔。
白狐轻声道:“你知道黑巾纱是谁吗?”
张无情脸色有些变化,似乎不忍,想打断白狐,又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沉,黑巾纱是我的师姐,可我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是谁,难道她也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白狐侧头瞄了书生一眼,然后深深地看着我,“黑巾纱叫做蝶舞,是大哥当年在飘花楼时的伴侣。”
这句话,就像雷电一样,打得我全身漆黑。
钟无衣出身飘花楼,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他是黑袍军师的弟子,黑巾纱也是黑袍军师的弟子,白狐这个说法,完全符合逻辑。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了,变得如此的残酷,残酷得让我难以接受。
除了无衣,没有人能在天魔的迷魂术下幸免,黑巾纱也不例外。
天魔死了,迷魂术自然解除。
但是大师兄还是亲手杀了她,这是何等心痛!
我手脚冰凉,这个消息令我猝不及防,如果我是大师兄,我会怎么做?
黑巾纱千年来做过的罪孽,真的可以忽略吗?
大师兄千年的情,真的可以忘记吗?
我想起大师兄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以为他是在吐槽老神棍,却没想到他内心隐藏的悲伤;我想起大师兄眼里的感伤,以为他在怀念兄弟情,却没想过他心中的痛。
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我觉得仙境比较适合生存。
九鼎!
我一定要修复九鼎,重开昆仑仙境,杀向异空间,不让我的亲人朋友白白牺牲。
回到青山,书生就走了,白狐也回归山外山,我像疯子了一样走遍了峡湾,找遍了青山,也没有找到我的亲人。
我曾经留下的传送门,全部消失了,无影无踪,好像从来都没存在过。
峡湾很热闹,我很孤独。站在山顶,我就像曾经站在泰山脚下的剑客。
赵知之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我欠你的,以后会还你,但现在,你必须打开飘花楼秘境。”
身体的伤势已无碍,但我的心,还在沉沦。
这个时候,小九也不敢出来捣乱了。
一边是失去亲人的痛,一边是修复九鼎的迫切。
我很想马上投入工作,仿佛斗志昂扬,也很想好好睡一觉,忘记一切。
没错,我就是这么矛盾,我不是大师兄,一刀斩了曾经的爱人;也不是天下第一剑,绝情弃性;更不是和尚,四大皆空。
我就像当年的赵知之,孑然而孤独。
唐棠轻声道:“无衣还在里面。”
一句话点燃了我的心,我不禁恍然,就算为了无衣,我也得打开秘境,秘境就在我眼前,无衣就里面。
天魔已死,我炼化秘境不算太难,也不轻松。
打开了秘境,赵知之和唐棠急切地研究大殿,而我,抱着无衣走了出来。
半山腰,木屋还在,我看到了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
我们坐在木屋门口,无衣依偎在我怀里,柔软的身体宛如当初,看着她的脸,看着满山的野花,看着西下的夕阳,那笑容,哪儿去了?
我们坐了一夜,当太阳从青山湖升起,唐棠出现在我眼前,我才想起,还有事情要做。
看着无衣,我想起李想说过的话,“我相信你就算再难再危险也会去面对,就像当初你直面省领导一样,你总是不同的。”
石桌上摆放着所有和天魔有关的物品,赵知之表情严肃,见我们上来,直接道:“大师兄,小辈做了他们该做的事,现在轮到我们了。”
我心里一动,顿时有了猜测,赵知之的计划一环扣一环,令人拍案叫绝,如果不是因为我一败涂地的话,我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唐棠笔直地坐在赵知之身边的石凳上,衣服开始泛起血色,没多久一团黑雾从他身体钻了出来,凝聚成一个人影,发出低沉的声音。
“来吧,看看九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已经等了两千多年了。”
这是元神之音,只有元神才能听到,和天魔最后发狂的时候差不多。
赵知之默不作声,与他开始卜和算。
卜算,卜是对已知进行推测未来,算是对已知进行演化历史,卜算合起来,就算赵知之吹的牛皮,上知五百年,下窥五百载。
他们要破解天魔留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