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王守尔是活跃的,后来这货精神萎靡了,黑眼圈加重了,徐尖尖隔三差五给他买羊腰子。
“真是难以下咽。”王守尔面对硕大的羊腰子,一筹莫展。
“吃嘛,吃什么补什么。”徐尖尖说,“如果我是男生,我就隔三差五吃一次。”
“女生也可以吃啊!”王守尔拿起一串,让徐尖尖吃。
“我可不吃这玩意。”徐尖尖躲闪不及。
“不吃我吃!”跑龙套归来的胡阔看到有羊腰子,兴奋异常。
“你想吃就吃吧。”王守尔巴不得有人替他解决掉这些羊腰子。
“那我就不客气啦。”胡阔拿起一串,狼吞虎咽下去,边嚼边说:“嗯,好吃,如果是八分熟就更好啦。”
“恶心死了。”徐尖尖不忍直视胡阔的吃相。
星星看到胡阔狼吞虎咽、恨不得把铁签子撸出火星子的吃相,那叫一个鄙视:“切,这么骚的东西也能吃得下去,变态!”胡阔将签子随手一扔,不偏不倚地射在卞星星的直播架上,卞星星“哇呀”一声,花容失色,吓跑了一波粉丝,卞星星心疼不已,跑了一波粉丝就等于跑了一波礼物。
大多数时间,苏迅他们就在那座烂尾楼里排练,有时候,他们也会产生分歧,比如有一次,他们排练《想你的夜》,苏迅想加点爵士,为此和主唱建哥一起争论,苏迅甩下一句:“你这是什么态度?!”建哥坚持自己的原则,就这么僵持着,张乔娜从中调停,说:“我们有好的idea完全可以说出来,谁也不要否定谁,我们先试一试,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效果呢。”王守尔和徐尖尖也同意张乔娜说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建哥和苏迅握手言和,开始了新一轮的排练……
“我们要有活动,光这样干练不是个办法。”苏迅突然停住拨弦的手指,大家都愣住了。
王守尔随声附和:“对对,歌是唱给大家听的,如果不是这样,还不如自己在洗澡间里唱呢,也就没有必要组什么乐队了。”
“你们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过,我们要怎么样才能争取到演出呢?”建哥问。
徐尖尖灵机一动:“找‘苏不吹’夏杨苇同学,他不是认识很多酒吧老板――”话说了半截儿,又打住了。
“没事,尽管说,怕什么?!”张乔娜装作不在乎,其实耿耿于怀。
“我不说了,我还有一个办法。”徐尖尖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不会是找你的前男友帮忙吧!”王守尔讥讽说。
“滚!”徐尖尖白王守尔一眼,郑重其事地说:“可以找我的导师,他能给安排校外演出,尤其是大型演出。”
“你老师这么牛批哦。”苏迅有点阴阳怪气。
“那当然,我老师是音协的,认识很牛的经纪人,手里头有上千个媒体大V呢!”徐尖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我感觉我们背离了初衷。”建哥弯下腰,拿起水杯,牛饮一口。
“我也有这种感觉呢。”张乔娜随意弹着键盘,音调不太和谐。
“我们没有背离初衷,首先,我们没去唱烂俗无比的口水歌,其次,我们排练需要资金支持,我们总不能‘坐吃山空’‘寅吃卯粮’吧,这很不符合一支乐队的经营模式,我们必须要接演出,这叫作‘以商养艺’,可持续发展!”苏迅苦口婆心,大家也就没再反驳,催促徐尖尖尽快联系他的导师,接到像模像样的演出。
那天下午,徐尖尖给他的导师杜罗丁打电话,告知来意,杜罗丁说:“小徐呀,你知道的,我很忙啊,我要给十几口子同学上一对一课程呀,他们是那么的渴望舞台,我不能坐视不管呀,作为一名teacher,我要爱护好每一位同学,包括你,可是……哎呀,惭愧呀!”
杜罗丁啰嗦了半天,徐尖尖可算是明白了,你这是要我花钱上小课啊,我才不上当呢,甜腻地说:“杜老师,哦不,丁丁老师,我本来要报名上你的小课,不是担心你受累嘛,丁丁老师,丁丁黍黍,你要注意休息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累出个头疼脑热,我们会心疼的。”
杜罗丁差点被徐尖尖的声音融化了,春风和气地说:“徐童鞋,你是个好学生,这么多学生,我最器重你,你天资聪颖,慧根扎实,我的意思呢,是想给那些笨学生一点机会,让他们历练历练,你知道的,我很负责的。”
“丁丁老师,这样吧,这周六你有空吗?”
“周六嘛,还真有点――”
“别有点没点啦,晚七点,我请你喝咖啡。”
“呃――好吧!”
周六那天晚上,杜罗丁准时来到咖啡馆,徐尖尖坐在靠窗位置,向他招招手,杜罗丁走过去。
“小徐,最近挺好吧。”杜罗丁摘下大红色的围巾,搭在靠背椅上。
“好什么呀,别的同学都开始实习了,我却整天迷迷糊糊地晃荡。”
“你这是怪老师喽。”杜罗丁一副老油条不怕油炸的嘴脸。
“老师,谁的青春不迷茫,我的青春就迷茫。”徐尖尖抱怨道。
这时候,服务生端来咖啡,徐尖尖亲自端到杜罗丁面前,杜罗丁抄起咖啡杯,吸溜一口,徐尖尖慢慢搅匀,轻抿一下,问:“杜老师,我最近组了一支乐队。”
“好事啊,老师祝贺你!”杜罗丁早已料到徐尖尖的用意。
“可是,乐队一直没有机会――”
“机会嘛,要慢慢等待。”杜罗丁渐露疲态,用餐巾擦拭“地中海”。
“等待?我可以等待,乐队其它成员不能等啊,都哭着嚷着散伙呢。”徐尖尖眨着乌溜溜的眼睛。
“真难为你了。”杜罗丁喝一口咖啡,看看手表,好像有要紧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