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生反问:“阿满不是问题学生吗?老师刚才说我什么来着?太可笑啦!”
全班同学从没见过这么混乱的场面,交头接耳。
冯久凤站起来,说:“阿满是问题学生,老师不公平!”
后来,粤生退学了,他对冯久凤说:“久凤,你要小心阿满,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一起去听青春版《牡丹亭》。”
冯久凤说:“记得呢,记得呢。”
冯久凤被阿满视为头号异性大敌,在课堂上,阿满对冯久凤抽凳子,扔纸团,拽辫子,十八般损招,轮番使用,冯久凤眼睛盯着黑板,不理他。
阿满急坏了,他的恶作剧刚上演就冷场了,这怎么能行?要想让冯久凤有反应,就该给她一点肉体上的刺激,阿满那肚子坏水翻江倒海了,阴沉地笑一声,有办法了!
冯久凤在课堂上,她在想粤生,他还好吗?她的灵魂飞出去了,飞到一个空旷的电影院里,就她和粤生两个观众,巩俐演的片子在播放,她睡着了,躺在粤生肩膀上……
想到这里,冯久凤突然感觉有刺骨的疼痛穿进脑袋,她忍不住大叫一声,全班的目光齐唰唰地向她射击。
老师干咳一声,说:“冯久凤,你怎么回事,不舒服就出去!”
阿满捂着嘴,得意地笑,手里那根针在明媚的阳光下刺眼,他心里想着:原来她被针扎到了,有感觉啊!
从那以后,冯久凤几乎每天都被扎针,衣服从两层变成了六层,阿满那根针好像吃了乖乖长,一天比一天长,老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冯久凤无奈说:“阿满,你住手吧!”
老师说:“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冯久凤冷眼看着全班,终于背起书包,冲出教室,哭泣着跑回家……
爸爸搂着冯久凤,他说:“孩子,不要怕,要有北方人的气概,你想听故事吗?”
“想。”冯久凤说。
“好,爸爸给你讲。”
冯久凤趴在爸爸的腿上,听爸爸讲大禹治水,屈原投江,荆柯刺秦,十三棍僧保唐王,戚继光抗倭,三元里杀洋鬼子……
冯久凤听入迷了,一直到她安静地睡着。
爸爸抚摸着熟睡中的冯久凤,说:“久凤,你知道吗,爸爸是多么想回大陆,多么想让你到大陆读书啊!”
爸爸骑着机车把冯久凤送到学校,冯久凤在操场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打寸拳,她嘴角的小梨窝笑出来了,他是粤生,冯久凤雀跃地跑过去。
粤生说:“久凤,周末我请你看电影。”
冯久凤说:“是谁演的……”
粤生说:“这次是章子怡。”
冯久凤说:“太好了,我要看,以前她所有的电影我都看过。”
粤生说:“太棒啦,你最喜欢她哪一部?”
冯久凤想了想:“那部《茉莉花开》吧,很感人。”
粤生说:“我也喜欢那一步,还有《我的父亲母亲》。”
“我们是不是很‘另类’?”
“哈哈哈哈哈哈……”
长成的冯久凤收晾晒干净的衣服时,走神了,把一大堆湿漉漉的衣服也收下来了。
爸爸说:“久凤,别收错了”
冯久凤说:“衣服迟早会干的,收下来吧。”
爸爸说:“那天迟早会下雨,你穿雨衣上学吧!”
冯久凤说:“作为北方人的我,真的不大喜欢雨天呢“
在台北,夜市是极其热闹的,油腻腻的空气,人群拥挤,灯火阑珊的晚上,爱过夜生活的外国游客,直奔唐人街的中文店牌,他们是为了那神秘的“壶中特饮”,还有荔枝味道的宫保鸡丁,这里的中国元素也吸引到了电影公司,剧组经常来唐人街取景。
除了看电影,冯久凤经常和粤生一起看音乐会,她倾听着优美的旋律,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了,钢琴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冯久凤对粤生说:“你什么时候在舞台上演奏呢?”
粤生说:“等着瞧!”
冯久凤嗲嗲地说:“一定会精彩!”
这场音乐会在冯久凤心里埋下了艺术的种子,她经常在网路上听音乐,流行歌曲、戏曲、传统乐器、西洋音乐,她最喜欢听那首笛子独奏《春江花月夜》,那意境是如此美妙……
爸爸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冯久凤说:“我想回家,回大陆,在那里学习工作。”
“如果你在那边取得的学历不被这边承认,你会后悔吗?”
“决心要去做的事情,干嘛要要去后悔?”
“好,爸爸支持你。”
从九岁到十八岁,冯久凤看了很多大陆电影,听了很多大陆歌曲,她对大陆充满幻想,感觉那里才是她的家。
十八岁,冯久凤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告别青涩,爱美的她,柳叶细眉,一双黑葡萄似的黑眼睛,清水挂面齐颈Bob头,大嘴巴,她要扑向那迷住她的大陆,过不一样的生活,但那颗心儿,还像她耳朵上的那颗嫩玉米,纯白无瑕,剔透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