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回来。”爸爸的眼眶湿润了。
“等你回来。”妈妈说,“我们都开心点。”
第二天,蔡粤生和妈妈送爸爸到火车站,爸爸和他们一一拥抱。
“保重,你们保重!”爸爸说。
“会的,我们会保重的。”
爸爸登上火车,快要进入车厢的时候,他停住了一下,转身挥挥手,进入车厢。
爸爸隔着车窗挥手,粤生和妈也也向他挥手,他们不相信这是分别,而是送别,粤生相信,爸爸还会坐着这列火车回来……
往事不堪回首,粤生喝着啤酒,望着来自仙女座的星光,知道这些光都来自过去,向未来永不停歇地传递,未来什么样?无从得知,但他明白,必须要把光明传递到未来,绝对不能带着灰暗,人活着,就要勇敢,哭泣是懦夫的表现。
蔡粤生无法忘记他和冯久凤分别的那个夜晚,那天晚上,繁星密布,月光晴朗,他对自己说:“再见了,那些坏天气,未来即便是黑色的,也要充满星光!”
他沿着淡水河漫无目的地行走,河岸上的草坪无尽蔓延,野花点缀其中,红的、蓝的、绿的、白的、橙的,像一颗颗小星星。月光像肥皂泡一样浮在河面上,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几个孩子在嬉戏打闹,这个夜晚,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微风搅在其中,让这个夜晚多处几分不安。
这时,粤生的表哥打来电话:“粤生,你真的不读书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不读书你该怎么办?”
“我退学了,表哥,以后的路我想过,即便迷茫,我也会寻找光亮。”蔡粤生说。
“这是你的选择,你要慎重考虑,还有,我说一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你现在就是在自暴自弃。”表哥不留一点情面,说的蔡粤生心惊胆战。
“那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换一个新环境,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新环境?”
“对,就是一个新环境,来吧,来嘉义县,重新选一所学校,不要放弃!”
“我考虑考虑吧。”
“你好好想想,考虑好了告诉我,我给你办理入学手续。”表哥说。
“好,我会给你答复的。”蔡粤生说。
“祝你好运。”表哥说。
“谢谢你。”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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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留在大陆。”冯久凤对建哥说。
建哥听后,脸上掠过一丝欣喜:“好啊,你就留在大陆吧,工作、生活,结婚生子。”
“可是――”冯久凤口将言而嗫嚅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想着粤生。”
“对,我还想着他,不知道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相信缘分,该见到的时候,总会能见到。”建哥说。
冯久凤笑一笑,牵动伤心的嘴角:“建哥,你真是个好人。”
“现在才发现啊。”建哥听冯久凤这么说,心里很受用。
“以前在群组了,第一次看到你的头像,感觉你人很正派。”
“然后呢,怎么就开始骂上我了?”
“都因为你发的那些朋友圈,我感觉和你的想法太不一样,没有必要做朋友。”
“那些你也在意?”建哥终于明白什么叫偏执了。
“当然!”冯久凤毫不妥协,看样子又要炮火猛攻,把建哥炸得体无完肤。
“那好吧,刚才说什么来着――建哥,你真是个好人。”建哥一个回马枪,给冯久凤来了个措手不及。
“哼,你就是蹬鼻子上脸型。”冯久凤一拳打在建哥胸口,建哥一下子喘不来气,不停地咳嗽。
“装什么啊?!”冯久凤又打过去一拳,建哥发出一声沉闷的憋咳嗽,吐出一口血。
“你怎么了?”冯久凤感觉事情不对,有些慌张。
“没怎么,喘差气了。”建哥摆摆手,表示没事。
冯久凤探过头,大惊失色:“不对,你吐血了!”
“我没事,没事的!”建哥挺起胸膛,表情坚毅。
“不行,我带你去医院!”冯久凤抓住建哥的手,要往医院跑。
“我没事,没事――”建哥往后缩着身子,冯久凤不停地拉扯,建哥猛然抽回手,冯久凤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冯久凤瓷瓷地看着建哥:“你还说我偏执,你比我偏执一千倍,一万倍!”
“对不起,对不起。”建哥靠近冯久凤。
“离我远点,你不需要我,我也没有权利管你,再见!”冯久凤说罢,转身离开,消失在路灯最后一抹光芒之中。
建哥望着冯久凤渐行渐远,兀自出神,超市音箱里正在播放阿岳的《远走高飞》,应情应景:
逐你的梦我不挡你
城市光鲜亮丽太多诱因
错在我和你太年轻
一场戏接近散人终曲
我停止不了哭泣
远走高飞离开不容易
彻底死心不容易
你是不是轻而易举
远走高飞离开这段情
我会用力地忘记
非常用力地离开你
……
建哥双手插兜,望着逐渐暗淡的小巷子,苦涩一笑,向自己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