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朱雀和青鸢也是十分震惊，凤倾城可以出于好心救巧儿，但是主子要对一个下人道歉，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在太央国，奴隶根本算不上是个人，不过是主人的所属物，试问谁会在乎一个物品的感受呢？

    凤倾城见她们都不说话，继续道：“我没想到凤惊鸿会这么狠心，不过是因为你领了我的赏赐，就将这件事迁怒与你，说到底是因为我们两个之前的不愉快，不应该连累别人的。”

    巧儿早已是热泪盈眶，不同于刚才的悲伤绝望，而是将满腔的委屈化作感动：“大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并非我是好人，但是你们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你们都是一个人，一个真真实实的人。你们的命只由你们自己做主。”凤倾城重生之后便渐渐悟出来了这个道理，要想在这个乱世中活下来，就必须做一个完整的人，而非被这世俗条条框框拘束着的玩物。

    不管是奴隶还是她，在那些人的眼中都不过是玩物罢了。

    巧儿从未听过这样的言论，她甚至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怔怔地看着凤倾城，茫然地说：“我娘和我爹就是奴隶，我哥和我也是奴籍，他们说只要一世为奴，从此生生世世家里都是奴隶，不会改变的。”

    “会改变。”凤倾城淡淡道，“我认识一个人，她被刺瞎了双眼，铁水烫坏了她的喉咙，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两年，最后吊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尽了羞辱。但是这样的人最后还是重新站了起来，将伤害自己的人一一打败。”

    巧儿瞪大了双眼，一直都处于很吃惊的状态，她今天听到了太多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真会有这样的人么？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估计也就剩下半条命了吧。”她想了想又小声道，“和我现在倒是很像呢。”

    “她现在活的好好的，所以你也不能放弃，你要是想好了就告诉我，我会帮你安排以后的事情。”凤倾城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巧儿虽然天真单纯，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硬气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坚持着那口气，等到自己去救她。从外间走出来，朱雀笑道：“小姐刚才是在唬那丫头呢吧，怎么会有被折磨成那个样子的人还活着，就算是活着也是废人一个了，根本没法复仇。”

    她们没有看到，凤倾城此时正极力抑制着她的激动，每一次想到痛苦的回忆都会让她几近崩溃。就算已经回到正常的世界这么久，她只要一闭上眼，都怕自己再次被关在地牢里，受尽各种折磨。老鼠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不知名的虫子总是叮咬她的皮肤，浑身痒的厉害却因为手被捆住而不能挠。最令她绝望的是，刚被打入冷宫时，沈子言竟然对外声称她疯了。在凤丞相看她之前，给她喝了疯药，她眼睁睁看着凤丞相失望地离开，她却不能将委屈讲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凤倾城丢下这句话便一个人走进内室，关上了小门。青鸢察觉到不对，有些担心：“小姐似乎和往日不大一样，等下吩咐院子里的人说话做事都小心点。”朱雀难得没有多说话，乖乖地点了点头。这边凤倾城还没有等到巧儿的回复，凤惊鸿那里就已经坐不住了。吵着闹着将事情捅到了大夫人那里。

    大夫人受不了她哭哭啼啼的，便将凤倾城一并叫了过去。凤倾城还没有进屋，在外面就听到了凤惊鸿如雷般的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奔丧，十分晦气。“女儿一直对长姐很尊敬，有什么事情也都让着长姐，可是为什么连一个丫鬟长姐她都要抢我的？”

    “你长姐是嫡女，你让着她是理所应当，至于你的丫鬟……”大夫人前半句话就足够让凤惊鸿难受够呛，谁知后半段话还没有说出，就已经被刚进来的凤倾城给接了过去。“你的丫鬟不是你自己不要的么？”凤倾城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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