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拿着卖身契的双手都有些颤抖，她连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回去慢慢看，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青鸢说着便带着巧儿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西市内还是如往日一般熙熙攘攘，馄饨铺的老板给客人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里面一个白面书生吃得正热闹。

    巧儿透过马车的小窗户看着外面路过的风景，她陪凤惊鸿来过西市，可是没有进过这条小巷子。

    “青鸢姐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巧儿歪着脑袋看向青鸢。

    青鸢微微一笑：“到了。”

    巧儿有些艰难地下了马车，见他们停在了一个小楼外面，这个小楼有些残破，但是进进出出很多做工的人，正在往里面搬木材，好像在修缮。

    梦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捏着帕子捂住口鼻，倚靠着门框盯着短工干活。

    “你们倒是仔细着些啊，我这些木材可是金贵的很。”

    地上躺着一块牌匾，巧儿走过去低头一字一顿念道：“红，楼？”

    梦西听到声音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巧儿，觉得无趣别开了眼，这才注意到马车边的青鸢，瞬间变成了笑颜。

    “青鸢姑娘怎么得空来了，难道是你家主子觉得不够奢华，又送银子过来了？”梦西打趣道。

    “银子没有，小姐让我来送人。”青鸢温声道，看了一眼巧儿，“这姑娘以后便交给你了。”

    梦西舒展脊背，慵懒地走了过来，眼睛上下瞄了几眼，娇笑道：“长得虽然清秀，就是不太适合红楼这个地方，小姑娘还是不要送过来了吧？”

    “这是小姐给你的信，她说等你看完就明白了。”青鸢说着双手呈上一封信。

    梦西皱着眉头，迟疑地接过了信，她素来不喜欢这样神秘兮兮的，有什么说什么岂不是更好。

    她抖了抖信纸，展开扫了一眼，惊声道：“什么！竟然要红楼从此以后不许做美色生意，也不许客人留宿，那我们红楼还开什么啊？”

    她继续往下读去，更是连连惊讶：“清一色的清倌，卖艺不卖身，哪里还有客人会来啊，还有这上面的舞蹈我更是没有听过，谈何让姑娘们学习？”

    青鸢见她吃惊的样子好笑，梦西一直都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难得这样激动。

    “小姐说要是这些你做不到，一个月后她就将红楼拆了，改成杀猪铺子，现在杀猪生意好赚得很。”青鸢笑道。

    “这怎么可以！”梦西提高了音调，“我们这一屋子的女人，怎么能杀猪，不就是几个破舞蹈么，我去找还不行么？”

    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言的巧儿突然喃喃：“原来小姐说的新去处，竟然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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