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翔口中“咕噜咕噜”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郭宗山有点不耐烦了,我做父亲的都还没有睡,等着你回来,结果你却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就躺下,连父亲说话都充耳不闻,简直不成体统。
郭宗山又推了推儿子:“云翔,账本和钱箱在哪里?”
这次郭云翔倒是听见了:“在……在书房的柜……子里……”
“那钱箱的钥匙呢?”
“在……在这里……”郭云翔说着,伸手在自己怀里乱摸,摸出一个小袋子来,郭宗上接过袋子捏了一捏,觉出里面是钥匙的形状,就站起身来:“那你就先睡吧。我现在就去看看账目,等明天你醒了再来跟我好好说说。”
郭宗山帮儿子拉了被子盖好,吹熄了灯,关上门走去隔壁的书房。
他拿出账本和钱箱,觉得钱箱轻飘飘的,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有两张银票和一些散碎的银子铜钱外,空空的,他心里一凉,急忙拿起账本翻看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惊呆了。
账本前面是自己前两年经手的各项交易,每一笔都非常详细,但是自从去年儿子接手后,只记了寥寥数笔,后面全部是空白的。
这就是说,这一年来,自己家的生意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从账本上根本看不出来,而空空的钱箱也说明,生意的进项堪忧。
郭宗山脑中“嗡嗡”作响,他把账本使劲往书桌上一摔,一下子站起来直奔儿子的卧房。
进了儿子的房中,他也来不及点灯,冲到床前便弯腰伸手摇自己的儿子:“云翔,云翔,你醒醒!跟爹好好说说账本和钱的事。”
郭云翔哪里听得见,早已进入甜睡梦乡。
郭宗山摇了一阵,见儿子没有动静,自己连急带气,加上摇儿子用力过度,一屁股坐在床边直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远远听着敲更鼓的声音,不知坐了多久的郭宗山艰难地站了起来:“也罢,反正账本白纸黑字,空钱箱也在那里,云翔也跑不了,明天一早他醒了再问他。”
所以,当妻子问自己是否考虑再买两个丫头的时候,郭宗山根本不想回答,买下人要钱,这钱到哪里去了呢?难道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郭夫人听丈夫半天不出声,只道他不愿意,想着不如暂时不提,等过两天等那牌坊立起来以后再趁机说项,也就没有追问。
被这事煎熬了一夜的郭宗山早早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就出去告诉郭义,叫他去大少爷房里看着,大少爷一醒就立即把他带过来。
郭夫人被丈夫起来的声音给惊醒了,看看天色,说:“老爷,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郭宗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焦虑的心情了:“睡个屁!什么时候一觉醒过来变成穷鬼了都不知道!”
郭夫人平白无故吃丈夫一顿抢白,差点就忍不住想发火:“这老东西,怎么一大早脾气就这么冲?”
正准备叉腰做茶壶状的郭夫人看见丈夫的脸色,心里顿时觉得不妙,成亲这么多年,哪怕做生意赚不到钱、哪怕上次受了伤、哪怕女儿被老虎叼去,都没见过丈夫这种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样子。
调整了一下呼吸,郭夫人低声问丈夫:“你今天怎么了?”
“等一下云翔过来你就知道了。”郭宗山自顾自穿衣梳洗。
听说儿子一会儿要过来,郭夫人也只好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