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也没睡多久,张茵早早的起来,准备去城楼上看看。
一处营帐外,几个炊事营的人,在一角围成一圈聊着天。
“听说,将军这次回来,林军师不在。”这人长得稍白净,是最近新征的兵,因身体并不健壮,只能留在炊事营里凑数。
一个年岁稍大的,头发渐显花白的女人刚洗了手出来,随意往身上擦了两把,“呵,他当然不敢回来。现在灵州传得风风雨雨,他要是来了,肯定得军法处置!将军都保不住他的命!”
一人手里拿着抹布,也早就停了手里的活,“对,就该军法处置!”
新征兵有些不解,“嗯?将军保他做什么?”
那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是炊事营里的班长,说起话来就有些上位者的得意,“你傻啊,这林织语要真是皇上的那谁,怎么会让他在军营待这么久?这儿离都城少说都得七天路程吧,皇上受得了?”
新征兵睁大眼,“您班长,的意思是,这是将军的那谁?”
班长露出一抹不屑,“可不就是吗?林织语自来军营后,可曾离开将军半步?”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刚被征来这灵州,居然还能知道这么一段风流事。
张将军这尊活阎王,原来也不是全无人性的嘛。
一直没说话的灰蓝麻布衣的女子却听得有些愤愤,她是跟着张茵一直走来的。
她本是一个老练的弓箭手,很久之前的一战,让她的手臂无法使力拉弓射箭,将军一心要将她这种没什么用处的人遣返回乡。
自己家中早已无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恳求留下,最后还是林织语向将军提议,这才在军营里待到现在。
“尽是瞎说,你们见过哪个男子像林军师这样彪悍的?连李凤副将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班长本就一直看不惯这个从弓箭手营里退下来的残兵,这会儿见她驳自己的面子,更是不能忍了。
“你是以前跟着张将军的时候受过什么好处吗?明眼人都能看清,李凤副将是输是赢,还不是将军一句话的事。”
顿时,一股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新征兵两边都得罪不起,夹在中间不敢做声,一抬眼,就看到班长身后一个威严的身影,而班长此时竟然没有要停的意思,“咳咳,别说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班长下意识顺着新征兵的眼神回头看去,吓得呼吸一滞,“将军……”
“你们,很闲?”
那些话悉数进了张茵的耳朵,要不是怕再引起风波,她早就发作了。
平平淡淡又冰冷冷的一个问句,让这圈人刷一下全跪在了地上。
“将军饶命!”
“我哪儿能呢?你们是生是死,也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啊,我又不是阎王。”
班长听得浑身一抖,连连磕头求饶。
“将军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这些都是小的放屁之言,不得入耳的!”
张茵冷着脸,看着她一直磕头磕到额头出血,“你看着虽然年迈,但力气倒是挺大的,做什么炊事营的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