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之正欲说什么,却见一人突然冲了过来。
他想也没想,一把拉过张茵,手中利剑噗呲一声刺入那人腹部。
特木尔吐出一口鲜血,眼中都是不甘。
我要报仇,我还要报仇!
他强忍疼痛,剑尖艰难地指向张茵。
宋懿之眼中闪过厉色,刚要动手,却被张茵拦下,“留他一命吧。”张茵看着特木尔,“我不杀你,是因为苏惊鸿跟陈玉颜承诺过。
而且,我还是要说,我没有说谎,陈玉颜确实没有死。那场大火不是我放的,是救陈玉颜的人放的。我若要杀他,又为什么要让许多将士与他陪葬?如果我料得没错,陈玉颜还藏在蛮族,你若回去,或许还能遇到他。”
“我凭什么信你?!”特木尔低吼出这句话,未等张茵回答,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哎,让人医好他,好生看着吧。等他伤好了就送去蛮族。”
这场荒唐的内乱,随着卫云深和乌兰托娅的被俘而终结。
大殿中不少宫仆在清理地上的血迹和被打得稀碎的桌椅碗碟。
魏媛在门口站了半天,眼神迷茫地,一直看着他们扫清了大殿里的狼藉。
原来,太后才是真正与蛮族有勾连的人。
原来,自己在太后心目中是个需要隐瞒真相,不时防备的棋子。
她当自己是与太后多亲的人呢。
恍惚间,眼前出现一个小院,院中长满了杂草,那就是他成长的地方。整日吃着剩菜剩饭,出门就是任人欺凌,院中奴仆都是欺主的刁奴。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华丽宮服,带着凤头玉冠的人踏进院里。
笑着唤她的名字,张开掌心,里头躺着一颗她想都不敢想的枣蜜糖。
“给我的吗?”
“嗯,你尝尝,甜不甜?”手掌往前一伸。
魏媛小心翼翼地拿起来,送进嘴里,眯眼笑起来,“甜。”
那个人说:“这孩子是我故友的孩子,以前是我地位低微,不能将你们如何,但是现在,倘若我再听到半句说他被欺负,吃剩饭,过得不好的消息,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那天起,再没人敢欺负她,过了不久,她就跟着家中兄弟姐妹一起上学了。
她的功课落得太多,但她在武学方面却天赋异禀,于是另辟蹊径,考了武举,夺了状元。但那天那个人却说,希望她留在都城,这样才有安全感。
明明已经是太后,却说没有安全感。于是她毅然决然,自请进入禁卫军。
卫云深总是与她谈心,说很感谢她,若是没有她的帮忙,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他过得十分苦,可太宗瑛却不像他口中所说那般残忍。
魏媛也怀疑过,但一看到卫云深,一切怀疑就烟消云散了,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骗她?
然而,他不仅骗了。
还差点将她骗成叛国的贼人。
“魏媛明明对卫云深忠心耿耿,对这件事却毫不知情。”太宗瑛坐在榻上,任由太医给自己的伤口包扎。“大殿中的大臣,全都如数安排在宫中安抚了吧?”
“是,只等着将对比这份名单,将存有异心的都提进大牢。”王玉洁拿着一个折子,态度严谨,说话间少了许多中庸,面对太宗瑛,也少了许多畏惧。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