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茵和宋懿之再次从都城出发,却已今非昔比。以前宋懿之一身女装骗过众人,现在一身男装,坦然于世。极少见宋懿之男装的张茵,有些移不开眼。
宋懿之的脸微微泛红,“将军,可以走了。”
“好,出发!”张茵挥旗启程。
梅雯武走在大军侧面,一来照顾她的几个刚进军营的兄弟,二来防止有胆小的暗中跑路,三来,自然是给将军和新任师武侯留点空间啊。
“宋懿之,”张茵故意把尾声往上一提,“你有没有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熟悉?”
对面的人捏着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眼神流转不定,“往北边的路一直都是这条,自然熟悉。”
“你也别给我整些正经的。”张茵看了一眼身后,和大军离了一段距离,别人应该也听不到他们说话,“你骗我骗的好苦啊。说是什么军师,其实是我院里的妾。都说打虎亲兄弟,现在上阵夫妻兵啊。”
宋懿之从没听过什么亲兄弟,夫妻兵,“将军浑说些什么,这话属下从没听过。”
没听过很正常,她也没听过,是她现编的。
原话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想到这个世界没有这句话。
“这可不是浑说的。不过你从没听过不要紧,现在不就听说了吗?还有啊,什么叫属下属下?你不应该自称妾身吗?嗯?”张茵紧捏着心里的激动,不让它蹦出太多。
比起这些封建死板的古人,她可不要太开放了,得收敛点才行。
果然,还没说什么呢,宋懿之就已经有些怒意了,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将军,战场之上,不能儿戏,有些话还请将军注意分寸。”
张茵还想戏弄他几句,看他的脸色,又心里怵得慌。可别真惹恼了,到时候就是追夫火葬场。她敷衍地哦了一声,又低声嘟囔道:“搞得好像不是我家的妾一样,别人不都是自称妾身的吗?又没有说错……”
然而这些话悉数落入宋懿之的耳中。
他扭头就要发作,却发现张茵并不是对他说的,只能憋住不搭腔。
还没憋多久,那头又拿出一个饼在他眼前晃了晃,“肚子饿了没?这可是带肉的,比你那个好吃多了。”
宋懿之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淡淡出声,“不饿。而且路程还长,粮食备得急,数量不多,将军还是省着点吃,恐到了后面几天,会饿肚子。”
“原来是怕我饿肚子啊,既然是心疼我,那我就听了吧。”张茵将饼收回袋中,拉紧绳子。
宋懿之听了这话,脸上又是一阵红。
“将军,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们现在在做正事,实在不宜如此,惹得旁人看了笑话,还失了对敌的严谨之心。”
这话说得严厉,声音低沉,却是吼出来的。
张茵霎时红了眼眶,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她睁大眼睛,半晌没有回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宋懿之疑惑地望过来时,张茵已经神色如常。
但原本光彩熠熠的眼睛,此时却黯淡无光,脸上没了嬉皮笑脸,多的是冰冷漠然,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俨然是以前那个残忍狠辣,冷漠无情的张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