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死了?"
我震惊,下意识的往后退去,摇着头,不敢相信。
"不,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他就是死了。"
她的眼底也布满了悲伤和难受,眉峰微蹙,也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除非,让我看到,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烛照,现在说他死了,我怎么可能接受?
夏荧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手指向右侧方的一个地方。
"你自己看,我没有骗你。"
她的声音充满了哀伤,带着丝丝的哽咽。
"他倒在血泊里,困在结界中,出不来??"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哪儿原本是一片的漆黑,可是随着她的诉说,那儿缓慢的出现了一个地方。
在一棵大树下,烛照侧身躺在地上,衣服有些破损,身上与地下都是红色的血。
他倒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烛照!"
我大叫一声,朝着那儿跑了过去。
当双脚跨入那片黑色范围的时候,我陡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我转头一看,夏荧已经不见了,我的身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烛照依旧在我的面前,倒在地上。
我觉得有些奇怪,但烛照在前,我没有理由后退,所以我大步朝他靠近。
他的周围,以那棵树为中心的地方,的确有一个半透明的结界一样的东西笼罩着他。
可是那东西,是可以进入的。
我伸手触了触,然后走了进去。
可一进去,烛照就不见了。
"烛照,你在哪里?烛照?"
我大声叫喊,可是结界里面,哪儿都没有他。
"烛--"
我在大树的周围找了一圈,却发现他此刻,正站在结界的外面,一身黑色,头戴玉冠,神色冷漠,不近人情。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夏荧。
两人站在一起,女的美丽,男的帅气,是真真正正郎才女貌的一对。
可现在,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却对我冷笑。
"顾幽夏,你可真傻,竟然真的进来了。我可告诉过你,这里是出不来的。"
夏荧冷笑,脸上哪儿还有刚才半分的伤心?
"你骗我。为什么?"
"为什么?"她讥笑反问,"当然是为了得到烛照了。"
"可我们不是一体吗?"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她面露不悦,连生气的样子,都和我是一模一样的,"你不过是因为我而制造出来的不全魂魄,但看在你也同样喜爱烛照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让你回归到我的身体里。合二为一好了。"
"合二为一?"
我呢喃着这四个字,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你不是真的夏荧吧!"
"你胡说什么?"
"你不是夏荧,他也不是烛照。你扮作夏荧,以烛照欺骗我到这个结界里,其实最终的目的,是要抓住我,分开我和老李,这样等你得到血目之后,就可以用我威胁烛照,然后趁机将他吞噬,再用我体内的盘古印,让你自己复活。所以,你不是夏荧,你身边的也不是烛照,你是--席晏阳。"
随后最后三个字的字音落下,环绕我的结界应声破碎,周围黑色的一切。也在逐步的瓦解,慢慢的变回了墓室该有的模样。
我站在一个墓室当中,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棺椁。
席晏阳就站在棺椁边上,身边还有一个傀儡。
"我以为,只要烛照有危险,你都会上当,可惜了。"
他遗憾的摇摇头,但那双眼睛里,根本没有半点的可惜,反而增添了一抹压制不住的兴奋感。
"顾幽夏,其实呢,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只要你帮助我,让我吞噬烛照的魂魄,我其实是可以考虑留你一命的,只要我复活,我就答应娶你,整个席家如今都在我的掌控当中,你嫁给我,以后的生活,会比现在好了不止一倍。如何,要不要与我联手?"
"荣华富贵的确可以让一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好,可是没有了烛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是我报答他的时候了。"
"所以--"他冲我眯起了眼睛,"你是拒绝了。"
"对。"
"那你永远也别想见到他。"
席晏阳的神情变得有些疯狂起来,他眼睛骤然一眯,猛然朝我冲了过来。
我本能的往后退去,一直退到身后台阶的地方时,耳边传来两声机关咔擦的声音,下一秒,我的双腿,就被一个冰冷坚硬的铁圈,给锁住了。
那东西,好像是早就设计在墓室里的机关,铁拳的周围都有些生锈了,却不影响其灵敏性。
"这下,看你还往哪里跑。"
他在我的面前一手臂处,停了下来,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泛起一个诡异得意的微笑。
"你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你拒绝了与我的合作,那么我只好用你来威胁烛照了。"
他话音才落,五官就一皱,略微低下头,神情一会儿是泛着诡异的,一会儿是冰冷无情的。
就好像有两个人,两种表情,在他身体里,抢夺着主导权。
"小夏,快走--"
我惊讶,"烛照?"
"你要让她走,休想。今天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
"快走,去找老李,快。"
"别想走,只要我在。"
"快走--"
烛照的声音冲我大吼,我猛然一震,蹲下身就开始用双手去掰那铁圈。
可即便过了千万年的岁月,这个铁圈还是很硬,哪怕生了锈,也无法被徒手拉开。
我看着席晏阳捧着脑袋,在做强烈的挣扎,知道自己只有这么一个机会逃走。
但铁圈拉不开怎么办?
我停下来,看了看那铁圈,发现它是直接从地下升上来的。
"刚才席晏阳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是我退到这里,才启动了机关,那么机关一定在边上。"
我伸手到处在地上,与身后的台阶上摸索。
最后在台阶与地面的九十度夹角的地方,按下了一个只有手指粗细的一个机关。
然后我右脚的铁圈就松了。
"真的可以!"
我一阵兴奋,然后以相同的位置,在左侧也摸到了一个,铁圈打开,我转身就朝着墓室的大门跑去。
长长的甬道,不知通往何处,我头也不回的超前跑,心中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千万不可以被席晏阳抓住。
他可以在我还在李半瞎身边的时候,就制造幻境,将我弄到这个地方,就也可以再一次抓住我。
而我没有战斗能力,甚至自保也是很弱,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老李了。
不知沿着甬道跑了多久,我远远地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往前走去,我眯了眯眼,看着有些像李半瞎,就加速冲了过去。
"老李,老李,我在这里。"
他听到声音,主动停了下来,我也正好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身后,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一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终、终于找到你了。"
我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着抬头,却一眼看到了才摆脱不久的席晏阳。
他咧着嘴角,歪着头,看着我,眼中带笑。
"是你主动找上来的,这可怪不了我了。"
他伸手要握住我的手,就在快要碰上的时候,黑暗中吗,蹿出了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着往后退去。
我一回头,发现这才是李半瞎。
"老李。"
李半瞎将我往后一甩,高大的背影挡在我的面前,声音严肃的说,"你沿着地上有图案的方向跑,去拿血目。"
"可是那拿那东西,不是要打开,需要席晏阳的身体吗?"
"先别问,快去,我马上过来。"
李半瞎很明显的不愿意多说,我听他的声音,最后选择了相信。
"你小心。"
我再次看了眼席晏阳,转身就跑。
在前方甬道的拐角处,拐过去后。我才停下来找地上的图案。
这里的灯光不明,但是大部分的地面都是用青钻铺成的,上面没有花纹。
可是有些地方,却化了花纹。
我看了看,花纹延生的方向,然后朝着其中一边跑了过去。
最后,我又回到了刚才与席晏阳待着的那个墓室。
墓室很大,周围的前面上,没有任何的壁画,与墓主人的生平,可以说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就连那个巨大的棺椁上,也是没有任何的花纹雕刻的。
在古代,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去世,其建造的墓,肯定会有陪葬品以及各种雕刻,哪怕再次一些,什么都没有的话。所放置遗体的棺木,也是会刻一些象征着吉祥寓意的雕刻的。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走错方向了?其实放置血目的地方,是在另一侧?"
我站在棺椁之前,总觉得不对劲。
"如果我方向错了,那么为什么我从幻境中出来后,会在这里?席晏阳不肯放过烛照,也不会放过我,所以他与我相见的地方,应该不会是随便选择。这个地方,与一般的墓室完全不同,事出反常必有妖,血目一定在这里。"
我想来想去,还是肯定自己的直觉。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除却那个棺椁。
我盯着棺椁,抿紧了唇瓣,然后大步靠近。
我沿着棺椁,绕着走了一圈,发现棺椁的一头,有着一个轮形的转盘。
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
"不会设置的如此明显吧?"
我猜测着,朝那转盘伸出手,微微一用力,结果那转盘是假的。
"动不了?那我要怎么打开棺椁?"
我用力推了推,发现它无动于衷。
所以伸手在周围开始沿着棺椁外侧摸索,我不放过每一处,手指在上面摸索的久了,就觉得指腹那处麻麻的。
我收回手风,放在嘴巴下,吹了吹,五指揉搓,缓解指腹的麻木。
却发现,指腹上,不知何时破了皮,还流出了血。
"血溅棺木。乃不祥之兆!"
我下意识的说出李半瞎经常说的话,可是遗落在棺椁外侧的血迹已经擦不掉了。
那血迹,比棺椁的颜色要深一层,滴落在上头,十分的明显。
但是并没有被棺椁吸收。
"所以,这棺椁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异变之类的吧?"
我自言自语的猜测道,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手,继续摸着棺椁外侧。
却没有发现,黑暗中,有一个十分危险的身影躲在暗侧,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急速的朝我冲了过来,将我直接装在了棺椁上。
我的脑袋不慎撞了上去,疼的我眼前发花,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就失去了意识。
我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一具棺材里。
棺材很大,没有过分的压制,而且我坐起来,也不会撞到哪里。
我起初以为这里不是棺材,却在最后发现,这是棺材内部,我可以自由行动,并非棺材内部的结构比较大,而是因为我的身体可以随意的扭曲,变形。
我看着做起来后,明显压缩的身体,得出了一个猜测。
"难道那一撞,直接将我的魂魄撞进了这具棺材里?可是,会有这么神奇的事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但事实上,或许是真的如此。
因为我在棺材里。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似是眼睛的,只有手掌大小的物什。
它看起来,像玉,却没有玉那么的冰寒。
那颜色像血,却又没有血那么的暗沉,反而是一种明亮的正红色,上面,还弥漫着一股花的清香。
"所以,这个是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