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靠着墙，嫣红的唇间断断续续地溢出不成调子的单音节，路远亲了亲他有些肿胀的唇瓣，继而和路谨纤长的手指十指相扣。

    路谨的手很漂亮，尤其是在吹口琴的时候，圆而干净的指尖显得格外秀气。

    偏偏是这样一双漂亮的手被布满了深深的齿痕，带着对过去的某种嫉恨，统统化成了有着实感的疼痛。

    他不明白，这些年，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路谨的手指微微蜷起，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他看向虚无的空中，好像能够听到有人发出的讥诮。就是这种冰冷而不屑的讥诮，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

    路谨的喉咙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他的口腔里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却没有什么伤口。可他知道，胸腔中翻腾着的血意，已经通过他的脉络传遍了全身。

    路远侧头轻轻吻着他的指尖，带着某种虔诚的情感，轻柔得像一场梦。

    路谨抖动着睫毛，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他歪着头，眼睫遮住了他的神情。

    “路谨，你不喜欢吗？”路远抬起他的下巴，带着某种急于被承认的渴望。“可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要诚实的多。”

    “……”

    路谨沉默着，眼睛依旧有些发红。可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路远已经没有了。

    “你说话啊，你喜不喜欢？”路远没由来的暴躁起来，抬手将早已浸湿的绸带解下来扔到了一边。“你喜不喜欢我？”

    “……”

    路谨的情绪仿佛被冻结起来了一般，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路谨，让你说一句喜欢就这么难么？”路远的眼也有些发红，指尖颤抖着，死死盯住路谨。“你非要逼我吗？”

    “够了……”路谨微弱地挣扎着，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痛苦。“不要再……”

    不要再这么对我了，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

    路远颓然地松开了手，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不想让路谨讨厌他，虽然现在已经是了，但他很清楚，那样做的结果绝对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对不起……”路远颤抖着手抚上了他哥的脸，“哥哥……我不想这样的……”

    路谨听着他重新喊自己哥哥，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的嘴角被路远不小心打了一下，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肿了起来。他微微咧了咧嘴角，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浅薄的笑容让他透出一种透明的脆弱：“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你没有错……”路谨的声音轻的宛如梦呓，“是我错了，错的……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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