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无法得到家属的同意。”程泓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万一他们不起诉呢？”

    “就算他们不起诉，我们也要这么做。”路远将所有的线索都写了下来，他发现有必要去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你们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们就已经构成了犯罪。”

    “话虽如此……”程泓的声音中充满了犹豫以及些许的惧意。“那个男人既然敢这么做，他一定有底气，不然不会……”

    “他叫郑东徵。”路远的声音变得冰冷，他想起了郑东徵和路谨之间的对话。“东西的东，宫商角徵羽的徵。”

    “他……”旁边一个实习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他很厉害……”

    “你认识他？”

    “……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他的背景很大，好像黑白通吃……前段时间有警察来找他，声势浩大，结果他什么事都没有……”

    “这事有些麻烦。”路远皱了皱眉，“我会去查这个人。”

    “……路远。”夏重央的神情有些惊慌，还差点绊倒了门口的架子。“你哥哥……被他带走了！”

    “什么！？”路远大惊，立刻站了起来，他竭力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却还是失手把手机甩了出去。“警察呢！？我不是让你报警了么！？”

    “警察来的时候他刚刚走出去，警察认识他，没有拦住他！我被挡在了外面，根本就没机会告诉警察！后来警察问我，他说他管不了那个人，如果那个人真的带走了他，只能去和他沟通。”

    “……郑东徵到底是什么人？”

    路远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你先冷静一下。”程泓不顾手上的输液管伸手拽住了路远，“重央已经说了郑东徵不怕警察，所以我们必须和他谈判。”

    “我怕等我找到我哥的时候，他已经受了太多的伤。”路远摩挲着指上的戒指，浑身都在发冷。“郑东徵……绝对不会善待我哥。”

    正当路远焦急地在网上查找郑东徵的信息时，路谨已经被郑东徵带回了家，准确的说是被甩到了郑东徵家的地板上。

    “......”

    路谨伤痕累累的手触摸到了有些冰凉的地板，他用力扣住了地板间的缝隙，被扯动的伤口让他稍稍清醒了几分。

    “还有力气？”郑东徵看着路谨因为发力而重新渗出血迹的手指，站到了他的面前一把便抓起他的头发逼他抬头看向自己。“我似乎小瞧了你。”

    “放......”路谨感觉到头皮持续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挣扎着，血迹斑斑的手有气无力地打向郑东徵。“......放开......”

    “放开？”郑东徵的眸色随着路谨的挣扎愈发深了起来，他抓着路谨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扯便松开了他。看到路谨因为重力不稳而向后倒去的时候攥住了他受创严重的手指。“我放开了，你还抓着我干什么？”

    “呜......”

    路谨的手疼的要命，不断发出急促而压抑的抽气声，他的眼前又开始变得模糊，被磕出血来的唇间断断续续地溢出低低的喘息。

    “不如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会把你送回去。”

    郑东徵感觉到了掌心中粘稠的液体，眯了眯眼又加大了力度。

    “......不，不要......”路谨浑身都在发抖，衣服被汗打湿紧紧地黏在了身上，他的额发也被汗浸湿，遮住了他的眼睛。“呜......呜......”

    路谨的眼泪顺着肿胀的脸颊流进了脖子里，他徒劳地挣扎着，哭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