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鲤封略略回神,也不看那边,终是兀自丢了奏折,叫了门外的临公公传些酒来。√
夜深,一盏下肚,依旧是独斟独饮。
易千息踱着步子消无声息地绕到他对面落座,一套紧束的黑芙蓉料子衬得他身姿迅捷,力量感十足。易千息脸上带的笑倒不似宫人那般,恭敬或不敬,而是透着一股子的不羁与潇洒:“你当真相信,她看得见你皇家祖宗的英灵?”
“不信。”季鲤封闷了一口酒,脸上依旧泛着几分淡淡的烦闷。“假使有心,调查出朕这些幼时消息也不无可能。”
虽然知道的人确实很少。
“嘿,毕竟……是太后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易千息笑了两声,“你们帝王心术也是迷宫,我就说怎会如此轻易信人,况她此番回去还失了忆,当口还巧得让人不可能相信。”
他又说:“不过你说……这么多的不可能,曲向晚是太后的人,一向聪明如她,突地怎会如此愚蠢?”
易千息说的真真假假,又笑睨着季鲤封微微顿住的手。心道:聪明得从前差点让皇帝爱上她。
“调查清楚才知道。”季鲤封冷了眸色,将心底的情愫一并收起丢掉,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曲向晚是太后派来监视勾引他的卧底,目的只是……
“最近你便分点时间,留意曲向晚的动静。”
“好好好……谁让本英雄早早就鬼迷了心窍给你卖命呢!四处奔波的劳碌命……”易千息打了个哈哈起身,身形一动转瞬便没了踪影。只余一声调侃的笑声在空气里:“不信她却又放过她,不是另有计谋,那便是旧情未了……”
季鲤封腕上力量顿时不均,“哗啦”一声,手上的酒盏成了碎片。
瓷片碎裂倒引得窗外一声动静,季鲤封凤眸一寒便飞身窗外。“谁人!”
易千息走了,自不可能还顺带弄出这么大动静,季鲤封一把揪住拐角处鬼鬼祟祟的身影,提起来定睛一看:“曲向晚?”
来人正是曲向晚本尊。
抖抖索索像只被拎着颈皮的小猫,曲向晚一副我见犹怜且分外无辜的委屈神情:“我我,我回到暮璃苑,那个花大小姐又来找我……”
季鲤封冷着脸将她提入御书房,一把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