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支,你快掐我一下。”月支在她的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啊啊啊,你还真掐这么狠啊。”这么说就不是做梦,可是,她时隔三年再见他,她觉得不真实。</br>她以为她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赫灵安这可是你自找的,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而且我要让你此生都后悔当初伤害了我。她已经胸有成竹了,就今天赫灵安对她的一切态度,都表明这场仗她一定会赢。</br>回到玉疆皇宫不久,就有人送来书信。</br>东云皖撕了信封,那笔迹还一如从前,她倒有些想要知道他已经看不见,又是如何做到把字还写的这样整齐,看完信,她便将信烧了。</br>月支回宫就换上了女装,见东云皖烧了信,随口问道“信里写了什么。”</br>“他要在与我见面。在以前的老地方,月支,我报仇的机会来了,我要他生不如死。”东云皖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茶。</br>“小皖,你可真狠,若是他三年前其实爱的是你,你还能下手么”月支给东云皖扔过去一个果子。</br>东云皖眼睛都没抬便接住了。一口咬下去,嗯这果子没熟,还是有些酸。竟是酸的她眼泪都出来了。“欠了的债总是要还的,可惜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br>“那我陪你去。”月支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其实她所想的其他事情是赫灵安来到了泾州,那以白亦城的性子他是一定不放心赫灵安一个人来这里的,更何况现在赫灵安眼睛看不见,像白亦城那么重感情的人定是会陪他一起来。</br>她想他,想了许多年。</br>月支陷入沉思,东云皖看出了她的心思。她到底是不能太过自私,要是能在一起,真好。</br>“不了,改天,成么,改天我把白亦城约出来,你还怕看不够么。”对不起,月支,这次我想要一个人面对他。</br>算算日子,又是十五,那棵树那里倒是不变,东云皖摸着那桑树的树干,桑树一年年及四周的景都是没有改变的,改变的只是人罢了。</br>“皖儿,这里倒是没怎么改变。”带有磁性的声音听着却有一丝沙哑。东云皖吓了一大跳,收回神来,才发现有个人背靠着桑树立在那面。这身绯色长袍不是赫灵安是谁。</br>东云皖摇着扇子漫步踱步而来,“只不过是物是人非。”她定定的望着他,她其实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猛然间竟是想要痛哭一场。</br>倘若她不是玉疆三皇子,她或许可以像普通女子那样,冲他哭哭啼啼,三年已经足以让她成长,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不知为何明明是恨他入骨,却看见他这样她竟然不忍心。</br>东云皖走到赫灵安身边的时候,用扇子挑起了赫灵安的下巴,这样戏谑的姿势,换是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觉得这是羞辱吧,然而,赫灵安却没有躲避。</br>“皖儿,你可以不嫁给支桑么”声音依旧的温柔,其实她离着他很近,脸几乎贴上。那语气几乎就是恳求她。</br>她却心一狠,“我嫁给他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也许这一次使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有什么话就一次说完吧。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听了。”</br>赫灵安眉头紧皱,“你若是嫁他,我就血洗玉疆。”东云皖听到这苦笑了一声,“以你现在一个瞎子,你觉得你还打得赢我么,更不要说是血洗玉疆,连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成了问题。”</br>赫灵安身体一僵,她竟是在嫌弃他的眼睛,眼里藏下无限的悲伤,是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和一个废人有什么不同。赫灵安转身,不再面对她。</br>大约是觉得说的有些过分了,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样,但是她心里是很在意他的眼睛。原本是心高气傲的人,如今这样一定也是他不想的。东云皖扯过他的衣领,她想要看看他的眼睛,她有三年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眼睛,以前她觉得师父的眼睛是最好看的,但其实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的看过赫灵安的眼。</br>赫灵安还是微微皱着眉头,是真的生气了,别人谁说他眼瞎,他都无所谓,除了她,这眼是为她而废的。他捏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扯掉她的手。“这眼是我自愿废的。”他感到面前的那人停住了所有的动作。</br>“你若是还是恨我,那我就如了你的愿。”话音刚落下,东云皖感到一阵风,自己腰间的佩剑就被那人抢走了,赫灵安把东云皖的习惯摸得很透,自是知道她习惯于把剑放在那里。他将剑冲着自己的心口刺去,那身体即使再痛也不及他心里痛得十分之一。</br>东云皖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鲜血染了本就是绯色的长袍,他就那样华美的倒地,她的身体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感受到了他的疼痛。那一瞬,不是高兴,不是激动。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不能让他死在这里。</br>她俯下身去,将剑想要拔出,赫灵安却用手按住,不让她拔。声音已经很虚弱,“皖儿,不要嫁给支桑。原谅我。”虽然已经是气若玄虚,那语气分明就是在威胁她。</br>“我可以不嫁给支桑,但是我不会原谅你。”</br>她想也许这样说,他还会拼着一口气要她原谅他,还有可能活下去。师父这些年苦心研究医术,自己也学了不少。他那一剑应该是刺到了心脏。</br>后来的他已经没了声音,她心里竟是如此的害怕,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他,怕他没有死在自己的手里。她随手拂过他的穴,止住了血。</br>东云皖把剑拔出,将赫灵安弄回了玉疆王宫。她是背着他回来的,原本是白色的轻纱长袍已经被染上了血色。她其实不知道是怎样把他弄到这玉疆来的。</br>她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手在抖,连心脏也跳得比平时要快了很多。</br>月支看见东云皖回来的时候,吓得差点连下巴都吓掉了。“小皖,是你动的手”</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