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拿你没办法。”墨尘飞放下手中的棋谱，既然灵安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就只能问问他的那个妹妹了。</br>白亦城随手拿一白子放在面前的棋盘上，“亦城，你又要输了。”灵安一手撑着身体，一手轻摇折扇半倚在木榻上。</br>虽然他看不见，但是白亦城和墨尘飞对弈，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而且这结果不用说也知道是白亦城输了。</br>墨尘飞一笑，“我都要成你妹夫了，你都不让我几个子，真是小气。”</br>“我把我们家最重要的子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br>灵安难得抽出身来，他这几日都没有见到皖儿。每夜都睡不着，紫月腹中的孩子该怎么解决，他还没有想好。难得真的要把那个孩子打掉那毕竟身上流着的是他身上的血。而且他亏欠紫月的也实在太多了。</br>如果真的最后要把这个孩子处理掉，那就让他动手吧，这样的事，他要自己来做。</br>月支拿着茶来了，“亦城，给。”先给白亦城倒了茶。</br>“你这还没有出嫁，就向着他，要是嫁过去，还不是俩人合起伙来对付你哥哥我啊。”</br>“哥哥，难不成你这是在挽留即将出嫁的妹妹啊，你要真舍不得，那我就不嫁了。让我以后都陪着着哥哥好了。”</br>“你啊，还是早些嫁给亦城吧。侯凉已经很久都没有喜事了。”</br>赫灵安笑的像是清晨的初阳洒在平静的湖面上。怪不得小皖会这样着迷，连她看了，都不住的被吸引过去。</br>“正好，尘香，我有事问你。”</br>“哥哥，你不会要问小皖的事情吧，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月支可不能把小皖出卖了。</br>“拜托了，告诉我她在哪里。”不知什么时候赫灵安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虽然那双眼里根本就没有焦点，空无一物。</br>“额，那个，小皖不一定会见你，我才不会告诉你小皖她住在忆思阁。”</br>“忆思阁”难道她还在介意那个事情，赫灵安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那没有焦点的眼又暗下来。</br>只是带了一个指路的下人，他就去了那里。那里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去过，他记得那里还挂着灵思的画像。为什么是那里。怪不得这几日他几乎要将赤璃王府翻遍都没有找到她，原来她在那里。</br>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东云皖回想的平静。</br>东云皖从床上下来，去开门。会是谁呢这里不是已经被荒废了么，为什么还有人来。</br>开门的那一瞬，她整个人都怔住了，灵安，为什么是你。东云皖又用身体死死的顶在门口。</br>“我有话要说，你先开门。”那语气不可违抗。</br>东云皖只好让他先进来，她总要面对他，而且那天的事情错的不是他。但是这段日子，她已经想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原本就是一个错误。</br>“为什么躲着我”</br>“主上，王妃还有几个月就要临产了。这种时候，我们还是避免见面，以免王妃知道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不要叫我主上，叫我灵安。”赫灵安抓住她的双肩。</br>“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就会和我在一起是不是”</br>“灵安，你疯了么，那是你的骨肉。”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是要杀了这孩子么。</br>“虽然那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但是要不是你的孩子，我就不要。”</br>灵安，要是换做别的人，听了这话一定会很感动吧，可是，我想要做的现在就是保护你的孩子，为了以后不让你后悔啊。</br>“你从来没有为这个孩子想过么，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希望他活下来。为什么明明可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却要这样，以后他会怎么想你。”</br>“灵安，放手吧。”</br>赫灵安的手不听使唤的松开，他有些无力的向后退了几步。皖儿，既然你要这个孩子留下来，那我就让这个孩子留下来。</br>转身的时候，东云皖突然拉住他的衣袖。“灵安，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br>她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东西。</br>“以后就用它吧。”</br>是一根削去两头的竹子，长度也刚刚好。是盲杖。</br>那根盲杖拿虽然很轻巧，但是此刻拿在赫灵安的手里足有千金还重。</br>“主上，王妃小产了。”有士匆匆来报。</br>赫灵安和东云皖全部都为这个消息而震惊。赫灵安快步而去。</br>但是看见赫灵安匆匆离去的背影，东云皖心里有一阵酸楚。“这个孩子没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为这个孩子感到悲哀。</br>东云皖拿着外衣，一边赶去，一边穿衣。灵安难不成你真的下了手。到的时候，季紫月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在床上依偎在灵安的怀里。</br>屋里已经乱了套了，所有的御医全部都在地上跪着。下人们正在处理被褥。</br>东云皖久久都不能将视线移开。那床褥上鲜红的一滩血迹。一如三年前的自己，眼看着这鲜红的颜色。转身出了这门。静静的倚在门外。</br>她也不想打扰里面的气氛。</br>“紫月，没关系的，孩子还可以再有的。”赫灵安安慰着季紫月。虽然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先高兴了一下，然后感到的才是悲痛。</br>那个毕竟是他的孩子。</br>东云皖向前走了几步，便在窗下坐下，这位置刚刚好，抬头便可望见满空星辰，还能听见他的声音。</br>听着他安慰季紫月的话，眼泪就很不争气的流下。他前一刻还是说要为自己放弃骨血，现在怀里抱着他的妻子语气温柔的安慰。</br>灵安，这一次我想我真的等不到你，恢复记忆，现在我们只隔一窗之遥，而与我却是此生难以触及的深渊。</br>“紫月，我在你身边，不要害怕。”这样的话语，不管你记不记得，我记得就足够了，这样温柔的话语，你也对我说过呢。</br>到头来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负了师父，让玉疆多次陷入战乱，耽误了月支的终身大事，害死了两条无辜的生命，还害得灵安变成瞎子。</br>东云皖，你好失败啊。</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