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若亭就给顾汀言打电话,让她别忘记今天去她家的事。&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简单收拾了一下,顾汀言拣出一些家乡特产,就往沈家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天沈家人还挺多。——都是来拜晚年的吗?
之前见过的林阡扬和郁恒东也在。林阡扬依旧穿得像个花孔雀,配上他那张精致到人神共愤的脸,居然也毫不违和,顾汀言不由得感叹:人好看,穿垃圾袋都好看!
上次见过的那两个美女倒是不在,但是坐下后不久,顾汀言就发现了一个更引人注目的美人。
顾汀言戳戳沈若亭的胳膊,悄悄问:“那是谁?”
沈若亭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脸色顿时黑了:“你问她做什么?”
顾汀言一头雾水,不知道踩到了沈若亭的什么雷点,只好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长得挺漂亮的。”
沈若亭咬牙切齿:“哪里漂亮?丑死了!最丑的就是她了!”
顾汀言默默喝茶不说话了,看来那位不太招沈若亭待见。
那个女人名叫姜疏婉,沈家与姜家是世交,姜疏婉是姜家这一代最出众的女儿,一个从小接受良好教育、待人接物四平八稳、得到老中青幼一致称赞的人,也是沈若亭每每闯祸犯错时用来做正面教材的那个“别人家的女儿”。——沈若亭会对她有好印象就怪了。
背后不能说人坏话,刚说完曹操,曹操就来了。
姜疏婉优雅万分地在沈若亭对面坐下来,微微笑道:“若亭越来越漂亮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姜家近年来以无可匹敌之势在商界迅速复起,沈若亭再不待见姜疏婉,也不能不答话:“谢谢。婉姐姐也越来越迷人了。”紧接着她就插了一刀,“婉姐姐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找着婉姐夫呢?”
在场的除了顾汀言,谁不知道姜疏婉从小就喜欢沈嵩鸣?两家大人也是乐见其成的。
沈若亭这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就有了片刻安静,紧接着响起了窃窃私语和刻意被压低的笑声——沈家和姜家这两位大小姐向来不对付,姜疏婉虽然看在沈嵩鸣的面子上总想亲近沈若亭,奈何沈若亭并不领情,一见到姜疏婉就自动进入战斗状态,俩人每次见面都能给人留下点谈资。
如今沈嵩鸣回来了,想必这俩人的见面机会有增无减,见一次杠一次总有伤和气,不知道沈嵩鸣将如何平定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好事者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
话题的中心人物沈嵩鸣就坐在不远处,他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好像那杯子上的纹理有多吸引他一样。
姜疏婉依然笑如春风、落落大方:“妹妹这么关心我?多谢你了。”
沈若亭到底年轻气盛,无论如何也装不出和姜疏婉姐妹情深的模样来,直言道:“谁有福气做你姜大小姐的妹妹?!我可担不起。小言,我们走。”说着拉起顾汀言就出了客厅,直到花园里才松开手,一个人坐在秋千上闷闷不乐。
顾汀言伸手把微微摇晃的秋千给停住了,自己也坐了上去,问道:“那个人很讨厌?”
沈若亭沉默不语。
就在顾汀言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沈若亭说:“也不是她这个人讨厌吧,就是我妈老拿她做标杆来教育我。”说到这里,沈若亭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每次她来我家,等她走了我就没好果子吃,你说你要做好孩子就在自己家做呗,老跑去别人家显摆什么?最烦她了!”
刚刚幸亏陈宜不在,不然沈若亭知道自己今天又免不了挨一通责骂。沈嵩鸣怎么想的她不知道,陈宜是一直把姜疏婉当儿媳妇宝贝着的,姜疏婉在沈家的地位,一向比沈若亭这个女儿要高。
把烦恼说出来了,沈若亭心里好受了点,她接着说:“我的心、我的脑袋、我的精神,都被姜疏婉压迫十八年了,看见她就全身不舒服,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然后她语气坚定地说,“她还想嫁给我哥,做梦吧!我是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顾汀言说:“她想嫁给你哥啊?怪不得主动来和你说话。不过,话说回来,你哥的婚事你做得了主?”
沈若亭想了想,自己确实做不了哥哥的主,于是就像太阳下山后的向日葵,一下子蔫了下去。
这个难题顾汀言也无解,只好转移话题:“老在这坐着多没意思,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我能去你们家书房看看吗?找两本书来翻翻打发时间也好。”
沈若亭点头说好,拉着顾汀言从另一道门上了楼。上了楼梯左转第二间就是书房,厚重的檀色实木门,一推开门顾汀言就被震住了,早猜到沈家的书房不会小,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简直是个小型图书馆了!
顾汀言惊讶得张大了嘴,指着满屋子的书说不出话来。沈若亭笑她没见过世面,大方地让她随便看,有喜欢的就送给她。
顾汀言连连摆手:“能借给我看看就很好啦,真棒啊,这些!”她迫不及待地扑向书架,抚摸着一排排的书脊,“这些书都还很新呢,”说着抽出其中一本来,“二十年前出版的书了,保存得这么好,真难得!”
沈若亭走过来:“是吗?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顾汀言指给她看出版时间:“喏,这本书比你年龄还大,只比我小几个月。”
沈若亭点点头:“还真是!我不怎么看书,书房主要是我爸和我哥在用。”
书房里有好几扇分隔开来的落地窗,每个窗边都有一个榻榻米,只有最中间的那扇窗边不是榻榻米,而是一张书桌。顾汀言选好了几本书,就近坐在一个榻榻米上。沈若亭也跟着坐过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本《诗经》,顾汀言看了看,是文言文版而非白话文版的,就问她:“你看这个做什么?作业不是都交了?”
沈若亭噘着嘴:“上次你说我看不懂文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