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嵩鸣慢悠悠地跟在顾汀言身旁，看着她临摹，偶尔还提出一点自己的见解。&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顾汀言这才发现，沈嵩鸣在书法方面的造诣绝对不弱于她。

    顾汀言暗自纳罕，问道：“听若亭说你很小的时候就出国了。”

    沈嵩鸣答道：“嗯，是啊，念中学的时候出去的。”

    顾汀言：“一个人在国外待了八年？”

    沈嵩鸣：“差不多吧，不过每年都要回国一次的。怎么了？”

    顾汀言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看起来你对书法挺在行的。国外又不教中文书法。”

    沈嵩鸣为她解惑道：“我小时候跟爷爷住过一段时间，他老人家喜欢书法。”

    顾汀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沈嵩鸣叹气：“可惜我也还没出师，他老人家就去世了。”

    顾汀言歉疚道：“抱歉，我不知道……”

    沈嵩鸣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道什么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望向前方，边走边说，“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没能赶回来见最后一面。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顾汀言一边为自己引得沈嵩鸣想起过世的亲人而内疚，一边又为沈嵩鸣的大手留在她头顶的余温而懵头转向，为了避免出言不当，她索性闭口不语。

    沈嵩鸣却自顾自说了下去：“爷爷的葬礼上，我跟父母大吵了一架，我恨他们没有提前通知我回来，同时拒绝去C国继续深造，要求留在家给爷爷守孝。我爸打了我一巴掌，他说，就算我这一辈子都不再学习又怎样？永远地守在爷爷墓碑前，他老人家也不会活过来。老人家最大的心愿不过是看着子孙成器……那次离开，我破天荒的连续两年没有回国。后来接到母亲生病的电话，才又回来了。”

    顾汀言很想安慰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憋出一句：“我爷爷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还没出生他就不在了。我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初中的时候，姥爷也去世了。”

    沈嵩鸣本来满腹回忆与伤感，却奇妙地被她逗笑了。

    顾汀言瞪眼：“你笑什么？我这是在安慰你！”

    沈嵩鸣竭力忍笑：“我又不是要和你比谁家去世的长辈多。”

    顾汀言无语，她也并不是这个意思啊。

    沈嵩鸣问：“听你的意思，你的姥姥健在？”

    顾汀言点头：“是啊，我姥姥年纪也很大了，她跟我舅舅一家住在另一个县里，我现在一年只见得到她一次，就是春节的时候。我妈妈去姥姥家的次数要多一些。”

    沈嵩鸣道：“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不在世了。”

    顾汀言满头黑线，所以呢？刚刚是谁说不要比谁家去世的长辈多的？这是什么意思？

    沈嵩鸣继续说道：“我很羡慕你。”

    顾汀言诧异道：“羡慕我？”

    沈嵩鸣点头：“嗯，羡慕你。”

    顾汀言问：“羡慕我什么？”

    沈嵩鸣说：“你有姥姥呀，就算一年只能见一次，就算分隔两地，至少彼此牵挂，知道对方还好，不就很幸福了吗？”

    顾汀言拧着眉头想了想：“我和我姥姥，跟你和你爷爷不一样。我们没有那么亲。”

    沈嵩鸣微微偏头：“嗯？”

    顾汀言说：“我姥姥偏心，她偏爱舅舅，还有舅舅的儿子。我不该说老人家的坏话，但这是事实。姥姥并不看重我，我跟她也不亲近。”

    沈嵩鸣说：“抱歉。”

    顾汀言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咦，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我刚刚也向你道过歉，你说不用道歉哦！”

    俩人都笑起来。

    笑过之后，顾汀言说：“其实呢，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也未必熟悉对方家里的情况，言语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到对方的地雷。但就是这样啊，慢慢磨合，然后会成为越来越亲密的朋友，对不对？”

    沈嵩鸣点头微笑，眼中的赞赏之意不能更明显了。他说：“既然你这么讲，那为了我们的友谊，你再多说一点你的事吧？我不想踩到你的地雷。”

    顾汀言说：“啊，你好狡猾！那可不成，我们要一件事换一件事。”

    沈嵩鸣道：“好，那你先讲，讲完我再讲。”

    顾汀言伸出食指在空中虚点两下：“可以，但你不许赖皮哦。”

    沈嵩鸣笑道：“绝对不会！”

    ……

    春天跟冬天到底是有差别的，虽然一早一晚还是冷，白天的阳光却已经晒得人发热，何况他们还在爬山。

    没走一会儿，沈嵩鸣已经解开了大衣的纽扣，顾汀言也把围巾松开，先是拿在手里，觉得碍事，又把它松松散散地挂在脖子上。

    沈嵩鸣说：“别围围巾了，你要闷死自己吗？”

    顾汀言道：“拿在手里好麻烦，每走一步我都要担心它是不是拖到地上去了。”

    沈嵩鸣笑道：“那是因为你腿短。”

    顾汀言说：“就你腿长！长颈鹿腿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