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河周需要好好想想,本来当小孩子养的某一个人突然有一天说喜欢他,虽然不是当他面说的,但身为当事人的其中一个,他该怎么做。
没错,他听到了。
在肖一鸣受惊了一样盯着人群中的他时,他背过身,但并没有走远。急于看到计划成功的他走了进去,这是他至今为止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走进白度,在楚帆位置的隔壁,一块白色暗纹的墙板十分安全地挡住了他的踪迹。他缩着脑袋,猫着腰,侧耳偷听肖楚两人的对话,所幸这里不像西城,整日放着音乐,寂静流淌着的钢琴乐并没有妨碍到这次偷听的效果。
被服务员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戒备着,他并不介意,高脚酒杯晃着,惬意地倚在隔板上,品酒,再正经不过,除了姿势不太雅观。
他听到楚帆说喜欢,但没听清是谁,抬眼一眺正好看到肖一鸣站起身子走来走去,一脸矛盾。他做贼一样忙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可才只放了一点桌角,他怕被肖一鸣看到,就飞快地把手收回去,然后,啪地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
许河周慌张抬头,正看到服务生锐利的眼神射向他,忙尬笑一声表示歉意。
第二杯酒,他终于学乖了,不再乱动,杯子放到平整的桌面上。
服务生放心离开。
吱地一声,是沉重的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刺耳得很,他听到肖一鸣怒吼:“……别逗了!他可是你叔!”
许河周的心像被人拿锤子敲了一把,猛地一颤。干他什么事?!
楚帆解释不是亲的,然后肖一鸣反驳不是亲的你也不能喜欢他啊!
事情终于有了定论,他之前调笑楚帆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春心大动暗恋小女生的时候,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有了很好的解释。
他还当是真的依赖,楚帆说要分家他住院那一段时间他没有多想,见到罗钦吻男人他受刺激遂想到不久之前楚帆暧昧的眼神他也没有多想,可现在,事实就这么摆在他面前。
许河周的第二杯酒依旧没喝成,喜欢?怎么会呢?他的眼睛充满了迷惑和恐慌,手下又是一个没拿稳,嘭地一声。
“先生,您还打算点酒吗?”服务生满脸阴沉。
许河周恍惚,“不,不用了。”遂像差使自己小弟一样摆摆手,示意服务生离开。
对方皱眉,“先生,您已经打碎了两个杯子了,是要赔偿的。”
“赔就赔,记账上,滚蛋!”
服务生看这个大男人脾气点火就着,也不敢硬着来,只好退出隔板,和门口的保安说一声待会儿这男人要是不付钱可不能放过。
隔壁不住传来高低起伏的私语,肖一鸣一惊一乍的那些话他也没听进去。
他是没打算找女朋友,可也不是喜欢男的。前有罗钦说自己的狗血爱情故事,虽然他心中确实有些感叹,但骨子里就认定男人就应该找个女人好好过一辈子的观念。喜欢男人?他真的觉得不正常。
“……我想亲他,想碰他,想上——”他听着这么色情的话从楚帆嘴里吐出来,想起楚帆甜得发腻的笑,突然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