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又是一道新晨。叶尖上的晨露,还未坠下。枝上的鸟雀,安然的卧在巢中。山中有小雾,乔松深呼吸,品到了这绿野泥土香,混着湿气,醒神舒怡。
“自事故以来,跟随师傅学识字,已一月有余。上的书,我已能熟识大半。除却生僻,或是晦涩难懂的字词,我已能融会贯通。”乔松坐在石凳上读着一本名为《上诗》的书。“可是这样下去,真的有用吗?”
“可师傅似乎并不会武术,教不了我。”乔松想着。“若是师傅会武术,并教会与我,我就能快些…”
还未想完,屋后便传来了师傅的声音。
“松儿,水缸的清水快使完了。你去溪泉边上打一桶来。”
师傅每日都比乔松起的早,去摘些野果,与山菜,就着清水当作晨食。
乔松轻车熟路的走到屋后,取了一只大木桶。拎在手上毫不费劲,他常常帮爹娘做些农活,力气很大。
乔松匆匆的走出庭院,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他捎上了桌上未看完的《上诗》,又匆匆的跑出了门。
太阳已经升得更高了些,晨露已被日光照射得干涸。鸟雀们从甜梦中醒来,或啼鸣,或奔忙着觅食。小雾已然散去,是夏,空气也开始干燥起来。
乔松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溪泉边,抱起大木桶在溪流里盛舀着清水。一会儿功夫,便以装成满满一大桶。
“师傅这时候应该在练字,我晚些回去。免得扰了师傅的清静。”乔松笑着,其实他只是爱嬉游。
他用双手捧起一泉溪水,扑向自己的脸上。以前家中没有铜镜,他很少见得自己的样子。今日的溪泉,流的很慢,他能够隐约的看见水中倒影的自己。
算不上英俊,只谈的上是憨实。浓浓的平眉,小眼睛却有神,鼻子稍挺,嘴巴如常。乔松的耳垂很大。记得娘说过“耳垂大是福气,说明我们的大牛能旺家呢。”
“什么旺家,克家才对。”乔松自嘲。他紧皱着眉,不悦尽显。
他用着溪水洗脸,很多遍。似乎厌恶这张面貌,这身长相。
他在溪边找了棵树,坐躺着,翻开了未读完《上诗》。
“又是这位太白先生,师傅的很多书里都有他的名作。”乔松自语。“他的文作总是豪迈,说不出的旷达。”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乔松读到这里,不由得念了出来。又反复的念着,爱不释口。
他抬头,发现溪流对岸,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去,竟是一头白鹿。“莫非是太白先生,放在青崖间的那头白鹿?”想到这里,乔松欣喜的放下书,向河对岸跑去。
溪流很浅,乔松踏下水,向对岸走去。突然脚底一滑,乔松整个人倒在了水中,溅起了大片水花。
“哎哟…”乔松吃痛的揉了揉后脑勺,与水中石子碰撞的地方。待到他准备站起来再往前走时,白鹿已不见踪影。
“咦…真是奇怪。”乔松有些不解,好好的白鹿,怎么凭空消失了。
他失望的回到了岸上,拾起把书别在裤上。双手抱起大木桶,有些沉。顺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了庭院。
师傅正在写字,字迹隽逸有形自成一体。他悄悄地,不发出声响的的,把水桶抱进了后屋,缓缓的将水桶中的水注入大水缸内。
走回庭院时,师傅手中的毫笔仍然在挥动着。“你身上沾满了水,遇见什么事了?”师傅盯着纸上的字,未挪开视线的问着。
“我…读书时读到了太白先生的篇作。我越读越喜欢,当我抬头的时候,看见河对岸刚好有一只白鹿。”
师傅听罢,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他激动着追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