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换了衣裳,净了面才来见季扬等人。
赵雅见扶苏这样子出来,悄悄地松了口气,终于像个正常人,这几天看着日益憔悴的扶苏,她和白逸二人可是没少操心,看来那个姑娘醒了。
于是赵雅在白逸耳旁耳语几句,便对屋内的几人福了个身,便退下了。
扶苏见季扬和张建已经回来了,问道:“查到什么了?”
季扬和张建相互望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季扬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此时关联甚大,我们查到的消息恐怕令公子意想不到。”
“说!”扶苏沉声道,随后坐到主座上。
“诺!”季扬拱手,缓缓而道:“公子一直担心的就是兄弟相残,可是我们查到的消息是公子胡亥和中车府令赵高联合了,丞相李斯那边一直采取中立的态度,陛下对胡亥公子的信任日盛一日,所以我们这次遭遇的刺客很可能就是赵高那阉贼搞的鬼,这厮太可恨了,在咸阳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最近更是以为陛下寻长生不老药扩招天下奇人异世,组建了一个什么忠义堂。”
“胡亥性情依旧如小孩,只是贪玩而已,刺客的事他应该并不知晓。不过,赵高这厮倒是气焰越来越嚣张了,敢光明正大地组建自己的势力,看来不能大意了。当初放了他一马,希望不要酿成太多的错误。”
“公子就是性情太过仁慈,十年前,那厮就仗着是陛下的宠臣,耀武扬威的,要不凭公子您在朝堂上的政绩,早就封侯食禄了,他竟然敢进谗言,‘宦官不得参政’这一条就够让他掉脑袋了。”季扬恨恨地说道。
“正因此事,他一直记恨着公子和蒙氏兄弟。”张建道。
“这厮太可恶了,如此小人!难怪子曰:‘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公子可有何计策?依属下看,八九不离十,这厮想扶胡亥公子即位,胡亥公子根本无心政事,届时赵阉贼就可以独掌朝政了。”
“现在赵高还不敢如此猖狂,不过他既然敢如此挑拨是非,确实得给他点教训。”扶苏冷静的说道,“子轩和季军呢?”
“子轩受伤了,恐怕得休养一阵子,季军在濮阳潜伏着。”季扬答道。
扶苏闻言点点头,“子轩也受伤了,看来赵高手上的实力不容小觑。”
“赵高在陛下最艰难的时候陪着陛下一起走过,在陛下心中地位自然不一般,即便他只是个宦官,一个宦官能做到他这种呼风唤雨的程度也确实不易,只是权力的诱惑太大,他站得越高,越想爬得更高,他无法学会满足,欲望左右了他,更或许几十年的内宫生涯扭曲了他的心灵。而陛下则忘记了,共苦之后不一定就能同甘。”白逸如是说道。
“不知白大哥有何计策对付此人,让他如此教导胡亥,我担心胡亥受不了赵高的蛊惑。”扶苏担忧地问道。
“胡亥公子从小缺乏母爱,是陛下亲自教养长大,而胡亥公子对陛下则是一种莫名地崇拜,不论大小事情,你可能未曾仔细观察过你这位幼弟,他的性情、行事风格与陛下极为相似,而赵高伴随陛下这么多年,对陛下可能无法完全猜透,而对胡亥公子则是十分了解。”白逸说道这停了停。
须臾之后继续说道:“公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大秦江山是祖辈们浴血奋战打下来的,若是你争取帝位,救得便是天下苍生,依玉妃的知书达理,相信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于你;若是你因对亲情的难以割舍,大秦的江山或许将葬送在赵高手里。”
扶苏听了白逸这话,楞了好久,才喃喃地道:“难道真的要兄弟喋血吗?”
其他等人默然不语,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扶苏才再次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竹苑内,随着门‘支呀’一声,卧在里间的吴双正在疑虑间,便见一个美貌的中年少妇身着一袭淡蓝色罗裙进来,还端着一个碟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冲着吴双露出大大的笑脸。
赵雅来到床边,先是为吴双把脉,然后才朱唇轻启:“已无大碍了,好好静养段日子就可以痊愈了。来,姑娘,先服药吧!”说完扶起吴双,准备喂吴双服药。
吴双接过药碗,轻声说道:“我自己来吧。”说完一闭眼,一口就喝完了,心里哀叹:中药真苦!
正在感叹中药太苦时,那个躲在赵雅后面的小女孩走出来,将手中的一颗蜜枣递给吴双,脆声说道:“爹爹配的药都好苦的,小姨真厉害,哝,吃颗蜜饯吧。”
吴双微微一笑,接过蜜枣,放进嘴里,嚼了一会才道:“谢谢你,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