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是这样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容贤冷静片刻,低声问到。&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苏柳自知失言,心下暗暗细想。
那玉潭又名鱼谭,在霞云居地下,喂养了毒蛇鳄鱼等凶残水物。向来是用来惩戒犯大错之人,偌大一个王府,总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或泄露机密,或吃里扒外,总是被投入那玉潭。
苏柳心下担忧苏墨两人,只怕被投入玉潭早就尸骨无存了,因而逾矩。现在细想,那两人又没犯大错,何必遭此劫难。
况且苏容贤向来待他不薄,冲着他的面子,就不会让自己的人这么为难。
“王爷尊称‘贤王’,自然不是那等残忍之辈。况且那两个女子不过旅居此地,并未违法犯事,想来王爷不会这么做。”
苏容贤惨笑一声,说:“子轩,你跟我十四年,我从未对你有过一句重话,更无半点责打,故你觉得我为人谦和。可你跟了我十四年,难道还不明白我是个冷心冷面的人。我这双手染血无数,莫说那穷凶恶极之辈,就是良善无辜之人,也有不少死在我手里吧。”
苏柳默然。
这些年,为了争夺皇位,他与苏容贤杀过的人,只怕上千。无辜的有罪的,都有。
“那个苏墨,你为什么还要留着?”苏容贤见他不语,便又问。
苏柳也不知道原因,他留着苏墨的确不是他的风格。他向来只会为了避免泄露消息大开杀戒,从来不会做出这种妇人之仁的事情来。
“那苏墨,今年十二岁?”苏容贤又问,见他点头,便又自言自语一般说:“她十二岁,你十九岁,而我,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果然是老了,想必你也喜欢和年轻的人一起罢。”
“王爷何出此言?”苏柳闻言,惊讶不已。
苏容贤不答,只说:“夜深了,我明日要准备去金陵,你也去睡吧。”
“金陵?莫非因为涝灾那件事?”
苏容贤点头,道:“若换做往常,只怕你早就知道了。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对我的事情,半点也不上心了。”
苏柳闻言,即刻下跪,也不敢辩解。
“起来罢,跪着做什么,我又不曾责怪你。”
苏柳仍旧是跪着,苏容贤也不再管他,自顾弹指灭灯,掩被躺下了。
第二天清晨,苏容贤醒来的时候,发现苏柳仍旧跪在地上,如同昨夜一般。一宿没睡,又加之连日疲惫,苏柳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济了。
苏容贤心内叹息一声,也不管他,自顾自唤人进来洗漱。
更衣后上朝,恒王党果然又重提旧事。苏容贤不等他们把戏演完,上前请命,说自愿前往救水。大家顺势而言,立马就拟定,择三日后出发。户部准备好赈灾钱粮,由兵部安排专人护送,先行前往。
一切商量妥当,朝罢苏容贤早早归家。
回到霞云居时,苏柳仍旧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苏容贤自顾自换了衣服,吩咐了一些后续事情,安排了人与眼线。
忙完之后,太阳高升,已是午时。
侍女前来询问是否备餐,苏容贤点头,又道:“将柳大人的饭也摆这边来。”
侍女领命,不时就将饭都送了上来。
“起来罢,还跪着作什么?”苏容贤在桌边坐了,挥退了侍从,又喊苏柳。
苏柳只做不闻,仍旧笔直地跪着。
“你是要和我闹性子?还是要跪死在那里?”苏容贤勃然大怒,掀了桌子,走到了他面前。
“属下不敢,只是近来的确因事杂繁多,未免失了本分。王爷自来贤和,不加责备,属下却心里过意不去。”苏柳不卑不亢地望着地面回答。
“哼!”苏容贤冷哼一声,心想说两句什么,又怕惹怒了他。
就苏柳这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自己再指责他并非事多,而是沉溺温柔乡,只怕他真在这里跪到死。
“算了,起来罢。就是你要罚自己,跪了这么久也够了。”想了想,苏容贤又要他起来。
苏柳连忙口头道谢,却还是跪着。又说:“那苏墨两人本是属下叫进来的,不知道何事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属下自当另行教训。”
苏容贤闻言又不禁冷笑,敢情他跪了这么久,不是来求自己原谅,倒是赌气来逼迫自己放人的。
“我要是不放,你就一直跪是吧?”
苏柳不答,只低头看着地面。
苏容贤也不想管他了,眼不见为净,干脆就走了。当晚也不回霞云居,只在听雨楼留宿。
躺在苏柳惯睡的床上,苏容贤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知道苏柳肯定还在跪着,心里担忧这十二个时辰都过了,不知道他还受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