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微怔,无声地将手机交给他。
检察官把手机关机,然后递给助手,助手带着手机退出了房间。
“韩工,别担心,我们只是例行调查,”检察官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韩修垂着头。
检察官表情难为,“这个要看调查进度,不过,我们会尽快的。”
“我没精力陪你们耗,给我一个时间,”韩修冷冷地说。
“十几亿的项目、五十多个投标单位,调查起来不太容易,”检察官说。
“那是你们的责任,该说的我已经说了,通知评标的是你们,中途换项目的是你们,说泄标串标的也是你们,我只是个评委,评标期间完全隔离,标书还没翻几本就被叫停,有什么可调查的,”韩修抬头看着对方,气势迫人。
“话是这么说,但司法已经介入,谁都不能独善其身,我们只是公事公办,”检察官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韩修胸中气血翻涌,却最终只能不甘心地拂袖而去。
他接到通知来评标办,进门又被告知人数够了,调他去另一个项目,工作还没两小时,就见一帮检察官冲进来,宣布项目暂停,然后将他们带到这处郊外的宾馆。
宾馆环境不错,饭菜可口,客服随叫随到,若是其他人,肯定巴不得这个调查时间长一点,好借机带薪免费休养一下,但自己不一样,他家里有个妹妹,那个妹妹不安分,喜欢乱跑乱跳,乱闯乱闹,一不留神都有可能受伤,他怎能允许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不打电话、不联系外界。
现在,他妹妹出差了,一个人在偏远的地方,气候恶劣,环境复杂,什么人也不认识,不知道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被欺负,如果受伤,有没有擦药,如果迷路,有没有人去找她……
韩修快要崩溃了,在这封闭的地方,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煎熬。
自己怎么会这么无能!
西宁三江电力主楼,韩芝笯收拾着行李。
套房装修很漂亮,是简洁干练的现代风,卧室靠窗的地方有套实木桌椅,两边各立一排书柜,书柜一边蹲着一只青花瓷大画缸,一边立着一支大衣架,韩芝笯很满意。
她把沉檀笯变回原型,套上笼衣挂到衣架上,把芙蕖荷包里的琵琶玉石拿出来,放到桌上透气,然后将那套紫色冕服连盒子一块放到衣柜最里面,并用普通衣物掩饰好,她带的东西不多,没多久就收拾完了。
韩芝笯看着那只青花瓷大画缸,一拍脑门,“坏了。”
鹓雏窝在床上,慢慢睁开双眼,纤长的睫毛又弯又曲,眸子犹如黄钻,闪着纯净又清冷的碎光。
“出门太急,忘带水写布了,哥要知道我没练字,非得把我骂的无地自容不可,”韩芝笯懊恼着。
“水写布是初学者用来习练笔法的,你现在早已不需要,水、墨性质不同,所以书写时柔韧度和流畅度不同,你修的是楷书,字形结构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缺少了神韵,继续使用,无助于进益,”鹓雏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韩芝笯低头绞手指,欲言又止。
谁都知道,习练书法用真笔墨效果最好,可那玩意儿不是贵嘛!
她一练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