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忙着倒水,看到厉天临脸色有些苍白,就忍不住问:“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还好吧。”厉天临轻笑道。
林助理忍不住道:“厉总刚下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老黄心疼地道:“那累了吧?先上楼去休息。”
“没关系。”厉天临微笑道,扭头对林助理道:“林跃,你先回去吧,明天再去公司。”声音虽温和不容置疑。
“是。”林助理应了,把手里的公文包放下,朝老爷子和厉天临弯了弯腰,转身往外走。
老黄送林助理出去。
厉天临对老爷子道:“爸,我先上去换衣服。”
老爷子点头。
厉天临一转身,才看到站在楼梯上的厉晙烨,笑道:“小烨在家。”
厉晙烨穿着上灰下蓝的居家服,双手抄在裤袋里,不言也不动。
老爷子重重顿了下拐杖,哼道:“嘴呢?”
厉晙烨唇角轻挑,道:“二叔。”十足的敷衍。
厉天临丝毫不以为意,缓步走上楼梯,走到他身边时,对他道:“小烨跟我来一下。”
厉晙烨扯了扯嘴角,跟他上了楼。
厉天临打开楼梯左手边的房间门,走进去。
厉晙烨走到门口却没有进去,往门框上一靠。
厉天临脱下西装,回头见他没进来,就道:“进来坐啊。”
厉晙烨晃到沙发边坐下来,翘起腿,问:“什么事?”
“听说你爷爷停了你的卡。”厉天临说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卡,挂好衣服走过来坐下,把卡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
厉晙烨看着面前的黑卡,轻笑:“明知道老头子停我的卡还给我卡。”
厉天临道:“这是你爸给你的,给的时候你爷爷还没打电话。”
厉晙烨用两根手指夹起卡,讥讽:“这一张卡能打多少越洋电话?”
“小烨,”厉天临解释:“你爸爸他很忙。他一个人在国外打拼,很不容易。”
厉晙烨嗤笑:“也对,反正打电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他随手把卡丢在茶几上,道:“还给他,告诉他用不着这么拼命挣钱。”说着站起来就走。
“小烨。”厉天临叫住他,拿起卡也站起来:“二叔知道你可能并不缺钱,但这是你爸爸给你的补偿。”说着拉起他的手,把卡放在他手里。
“补偿?”厉晙烨捏着卡晃着:“它能代替一个父亲的责任?那行,那我现在就回去把它供起来。”
“小烨,你爸爸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二叔。”厉天临语重心长地道。
“不必了。有这时间您还是多睡会儿觉吧。”厉晙烨讥笑,手指在眼睑下方滑过:“眼袋都出来了。”
厉天临一怔,下意识地抬手,忍不住问:“有这么明显吗?”
厉晙烨已经走了,所以这话只是他的自言自语。他转身走进浴室,从镜子里看到一张憔悴、疲惫而略显苍老的脸。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老了。
耳边响起医生的话:“厉总,你这病需要休息,否则病情会继续恶化……”
休息。他自嘲地一笑,留给他的时间唯独没有休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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