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餐，陆钦不及着去公司，坐在沙发上，将她也拉着在一旁坐下来，眉色有些严肃，“暖暖，我们聊聊。”

    陆钦的眼力很敏锐，十分清楚这件事情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心结。

    顾晓暖和他有过好多次聊聊，却唯独这次，她很抗拒。

    顾晓暖不说话，木着脸不回应一个表情的样子又让陆钦想起了昨夜她眼中半分生机也没有的样子。

    他说害怕，并非是一句假话。

    只有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才会知道心尖尖上的东西摔碎是什么感觉。

    “暖暖，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顾晓暖其实并不喜欢当缩头乌龟，可面对陆钦她根本没资格硬气。

    这个男人的出现和两个人的任何交集都是从荒唐开始的，她能够承他的好不过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可她已经不知好歹地想入非非了。

    可陆钦还是那种温润的模样，这更让她想当一只驼鸟，偏偏某人不给她机会。

    她不说话，某人便先开了口，“那些照片，确实是陆南海回到公司的原因。”

    顾晓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发抖，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筋要断了。

    “暖暖，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让他回公司，不完全是因为你。”

    “子臻说他不是好人，你明知道他不安好心，还把他放回公司，要是做了什么事，我怎么担得起。”

    “你不是说了么，要相信我。”陆钦的神情十分严肃，“暖暖，这件事情我本不该告诉你，可我希望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因你而起。陆南海背后，还有一个十分庞大的利益集团。这伙人既然盯上陆氏，总不会轻易放弃的。我把他再放回公司，就是要将这背后的一群人……都揪出来。”

    他十分严肃，严肃的完全像是没有任何表情。

    可顾晓暖还是想起来了，这张脸上此时此刻的严肃认真，还有那种桀骜凌厉，是属于那她无缘得见的被称为西北之狼的年轻军官的。

    她曾经，在那张照片上见过，却未曾想在几年以后，会再次看到。

    顾晓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抱着双手往一旁挪了两分，目光越过陆钦看了眼他背后不远处的落地窗，这种高度是能够看到日出薄光的。

    大概也只有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宋锦诗当时跟她说的话，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她其实承担不起吧。

    顾晓暖觉得自己心脏也漏风了，可她不能让这一切再失控，“陆钦。”

    “嗯？”

    “你说过的话，可作数。”

    “嗯。”

    “那么一年以后，我们便离婚吧。这一年，请多指较。”

    隔半沙发转角，她朝他伸出手。

    陆钦的目光从那只手慢慢往上移，最后落在顾晓暖脸上。

    时光一点一点倒流，两张不同年纪的脸渐渐重合，他越发怀疑自己的猜测了，也许该找个机会让顾长亭和她做个亲子鉴定。

    可能因为生在孤儿院的原因，顾晓暖的性子里总透露着一种柔软，任何时候只要不碰她的底线她都可以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