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笙愣了片刻,很快吐出两个坚定的字:“不是。”
“那为什么?她那么轻易的,可以夺取的我的心神?你感受到了吗?如果是你,也毫无招架之力吗?”
“我感受到了,如果是我,她不能。”越笙如实答。
白诉篱跌坐在床上,努力制止住眼泪,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得控制不住自己。上一次,汐裳只是切断了她的善,但这一次,汐裳扼住了她的心脏。
她会被轻易抹杀么?都反应不过来,就消失在天地间了么?
“汐裳仙君主修的控人心神,法力越低微,越容易被影响。我主修的回复,救人,也可自救,最不容易被影响,仅此而已。”越笙难得多说了几句话,“你害怕也是因为被影响了,这种影响不会太久,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她安慰人的语气很是僵硬,大抵是很少这样做。“如果不愿自己是蝼蚁,就变厉害,变大,让别人没办法一手掌控,至少要腾出两只手来,也许还得手脚并用,站都站不稳了,我们就有可趁之机。师傅说的。”
宋不念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吗?白诉篱呆呆看着越笙。
“好了,你先休息会吧,别想太多了。”越笙掀开被子,轻轻扶着白诉篱躺了,又盖上,动作顿了顿,还是在床边坐下了,摸了摸白诉篱惨白的脸,“闭上眼睛,我在这陪你。”
虽然越笙的语气和动作都不算是温柔,但白诉篱心中宛若注入了一股暖流,下意识的听从,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方才令她惊惧的那一幕。
时间仿佛回到了无封山,她还是那个穷的叮当响,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的白诉篱。那一日她从幽洞回去,迷路了,大石头上蹲着举止怪异的好看男人,冲她神秘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做了一个很宁静的梦,白诉篱自然而然的睁开眼睛,回了会神,感觉到手被握住,正想着越笙体贴起来还真不像她,一偏头,入目的却是宋不念。
他不知来了多久,也不知悄悄看了白诉篱多久,见她睁眼,轻声问:“听越笙说,你吓着了?”
白诉篱无言,也没挣开被他握着的手。
宋不念垂眸微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摸了摸白诉篱的额头:“怎么偏就遇上了你,诉篱,后悔吗?”
“后悔啊。”白诉篱毫不犹豫的回答,“可是后悔有用吗?就算你现在放我走,我也不敢走了。仙界这么大,若我的机缘如此,除了乘风破浪,我又能怎么样呢?”
宋不念有些怔。
“从前我知道自己微不足道,但以为守着自己一方天地也好。但见识到了云端,见识到了我根本没有一方天地,就回不去了。宋不念,都怪你。”
“怪我。”
白诉篱笑了,这样的对话,倒实在说不上是怪罪和求饶。
“你又笑什么?不是生气么?”宋不念敲敲白诉篱的头。
白诉篱伸手去挡,白他一眼:“那你又打我,不是承认自己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