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会摔下来？我看你冲上去这么威风。”白诉篱辩解道，扶起了陌云，本欲给他捏个简单的治疗术，他却按住了她的手：“不管用的。”

    国师都走了，他们在这里打斗的声音不知有没有传出去。陌海延呜咽一声，从白诉篱怀里挣脱出来，往拐角处跑了。

    “小延！”白诉篱只好扶着陌云追了过去。

    陌海延停在一堵墙壁前，用爪子奋力挠着，但那墙壁纹丝不动，陌海延回头冲白诉篱哀嚎，白诉篱让他让开，凝起仙力，重重一击，墙壁出现了一道裂痕，慢慢四散碎裂。

    一阵浓烈的血腥气传了出来，白诉篱止住脚步，有些犹疑。陌海延早呜咽一声冲了进去，远远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悲鸣。

    白诉篱想向前，陌云拦住了她：“还是我去吧，这里头的景象你见不得。”白诉篱没说话，最终还是没动脚步，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幽深的血腥气味中。

    里头已经没有活口了，这样浓重的血腥气，不知死了多少生命，白诉篱默默转身退了一段距离，里头的景象她确实是见不得，心里慌得厉害，掌心隐隐似乎又有妁热的感觉，让她下意识退得更远。

    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有宋不念的脸，鸿妙的脸，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魔族的女人的脸，白诉篱按着头，感觉自己有点晕，耳边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在说些什么，听不太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句清晰的“白诉篱，怎么回事？”她才感觉自己回过了神，懵了几秒后，忘记了一些，又想起了一些。

    低头看见陌海延费力的咬着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白诉篱暂时先放下了自己的事，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小延，我们先带你爹娘和弟弟回家。”

    陌云抱着变回人形的陌海延，陌海延抱着那一堆已经看不出来生前是什么东西的毛皮血肉，呆滞着给陌云指路。

    回去的地方离大都不算很远，是大都附近一座大山的山脚小镇，小镇里有一间普通的小院子，院里落了一层浅浅的灰。

    院内还种着菜，摘下来的那些菜叶虽然已经烂掉了但整整齐齐的放着，屋内的被子衣物收拾得整整齐齐，屋子打扫得井井有条，再寻常不过的人家。

    陌海延回到家中，已经是哭到没有力气了，那样小小的一个孩子，实在是让人心疼。白诉篱和陌云静静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陌海延冲到小菜圃里将那些菜苗悉数踩断，又发疯似的将屋内的衣物什么的全挥落到地上，不知从哪找来了火折子，就要烧掉这个院子。

    “我不要入世了！不要学着好好做人了！不要勤修苦炼得道了！人是最坏的东西，天上也没有神仙会救世！我要做最坏的妖，我要杀那两个道士，还有那个国师，所有人！”火光印射着他的怨恨与疯狂，他的心智不过是个孩子，却已经经历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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