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瑾归轻笑着看着她离去,沉郁的脸上难得滑过柔和之色。
可是事情往往跟想象的不太一样,没过几天,就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四皇子让皇上赐婚了。
听说四皇子声泣泪下的在御书房数列自己的几条罪状,每一条都言辞诚恳,最后请皇上废了他的皇子身份,归于平民,连皇后都惊动了。
而让皇上震惊的是,四皇子唯一的要求,是让父亲给儿子指一门婚事,就是求娶沐王府的嫡长女,沐轻蔓。
皇上之所以震惊,因为皇后曾经提过,这个沐轻蔓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一无是处,想来在沐王府也是不得宠的。
而皇后的侄女儿沐轻玥却是聘婷有礼,多次让皇后夸赞,四皇子求的不是淑女,而是良女,说到底,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女人。
就在皇帝心一软,要答应了的时候,太子突然跑出来,说也要娶沐王府的嫡长女,把皇后气晕了过去。
两个皇子争执不下,皇上一时犯了难,这个时候公玉瑾归就出现了,皇帝才想起来,那个不学无术的沐轻蔓不是给公玉瑾归当徒弟去了吗?
皇帝当众把这个难题推给了国师大人,国师却推脱沐轻蔓年纪小,不懂事,配不上两位皇子,关于婚事要等及荆之后再议。
四皇子失望而归,皇上却补偿了他许多东西,太子败兴,对四皇子破口大骂,皇帝不悦。
而几天之后,御书房里静静地呈放着一个奏折,皇帝的脸色晦暗不明,公玉瑾归进来,皇帝抬了抬眼,声音沧桑疲惫,“来了?”
公玉瑾归自然而然的走过去,御书房里没有伺候的人,他没有行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打量着皇帝的脸色。
“皇上这是怎么了?若是身体不好找太医医治。”
皇帝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某一处的角落,轻哼了一声,“太医治不好我的病,这个病都是让太子给气出来的。”
公玉瑾归目光轻轻一闪,故作惊讶的问道:“太子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大动肝火?”
皇帝咬紧了牙关,把桌子上的奏折狠狠地扔到地上,正巧落在了他的脚下。
公玉瑾归不慌不忙的捡起来,看了里面夹杂的东西,会意的一笑。
皇帝目光微微一凛,“你早就知道了?”
公玉瑾归笑了笑放在手边的桌案上,“自然不知道,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皇帝的脸色微微缓和,又恢复了刚刚的冷肃晦暗,声音苍老激愤,“这个逆子,朕给他的还不够多吗?他去联络边关将领做什么?是想要造反吗?”
公玉瑾归顿了顿,抬起手掀开奏折,念着奏折上的落款,“三品学士府孙震,不是一直跟太子交好吗?怎么会给皇上看这样的东西?”
皇帝脸色露出讥讽,“孙震是朕的人,这满堂朝臣都是朕的人,太子想要拉拢谁,朕怎么会不知道?”
公玉瑾归默不作声的把奏折放下,目光一闪,“太子毕竟是储君,为自己地位稳固着想也是应当,皇上当初不是还夸赞太子有谋略有胆识吗?”
皇帝冷哼了一声,“朕那是夸他的手段果决,想得长远,可是你看看现在,他要把朕的朝堂弄得乌烟瘴气,上次玦儿的事情朕不惜一切向着他说话,可是结果呢?玦儿要赐婚,他也要来插一脚,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让朕失望至极。”
“皇上消消气吧,不如把太子找来问一问,不就清楚了吗?”公玉瑾归不动声色的说道。
皇帝静默的脸色摇头,脸色沉浸在光线后面的阴暗中,让人看不清楚神色,“他这次能做出这种事,还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朕要按兵不动,看看他的动作再说。”
“皇上明智。”
“瑾之,你派人去江宁把广梁监视起来,万一有什么动作,即刻过来报朕,这个太子仗着有皇后撑腰,也太嚣张了。”
公玉瑾归微微颔首,面不改色的把奏折放回了原位,“臣先告退了。”
公玉瑾归回来的时候,沐轻蔓正好带着人要出门,见到公玉瑾归,神色一松,走过去,“兄长,沐王府老太太重病,刚刚言叔传来话儿,让我回去一趟。”
公玉瑾归蹙眉,看了看一旁的小玉,小玉抿唇,“是真的,有话传回来,大概是因为沐王妃的原因。”
“那好,你自己要小心,暗卫会一直跟着你,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可以立刻回来。”
沐轻蔓心里的紧张微微缓解,“我知道,你也保重。”
时间来不及,言叔就在外面等着,两个人没有多说话,匆匆话别之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