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舅舅知道。”文夜说着,抱着曲静站了起来,“舅舅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苏楚站在原地,看着曲静颠倒是非,看着文夜一个眼神也不给她的冷漠无情,突然就觉得一阵委屈。
曲静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为什么他就不问一问她呢?也许她说的情况与曲静并不一样啊……就算曲静是他舅侄女,他也不能这样偏听偏信的偏袒她吧?看见曲静摔向花海时,她也伸手去拉过她的好不好,只不过被她故意错开了而已。
“我没有推她。”苏楚越想越不服气,于是出声,为自己澄清,“夫君,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在花海里的。”
“舅娘,就算你不喜欢阿静,也不能这样污蔑阿静啊……”文夜还没开口,曲静却是委委屈屈的开口了,晶莹的泪珠凌于眼睫,一副被冤枉后的泫然欲泣模样,惹人心生怜意。
苏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究竟有没有污蔑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你这样黑白颠倒的,有什么意思?”
“舅娘的意思是……阿静看见三叶梅花带刺还往花海里摔么?”曲静一副怯弱模样,“阿静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舅娘,竟让舅娘这么怨恨阿静。”
很好,如今倒是变成她没有道理了,变成她残忍谋害舅侄女了。
苏楚抿了抿唇,对她在文夜面前罔顾事实胡乱编造的做派甚为不屑,开口冷声反问道:“公主说得哪里话,公主身份高贵,苏楚怎敢怨恨公主?巴结公主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害公主的事呢?倒是苏楚比较好奇,苏楚是做了什么,竟让公主这样不惜伤害自己的污蔑苏楚?”
“舅娘巧言善辩,阿静自愧不如,既然舅娘说阿静撒谎污蔑舅娘,那就是阿静撒谎污蔑吧。”曲静一副怯弱模样不变,说出的话配上这副表情,让人无法不去相信她的话。
好一个以退为进!苏楚心里惊叹一声,文夜的这位舅侄女公主,有点意思。
苏楚扯了扯嘴角,表情淡漠,嗓音淡淡:“事实怎么样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巧言善辩而改变。古人说得好,任何人去伤害别人都会有那么一个动机。如今,苏楚有一事不明白,还请公主替苏楚解答一二。”苏楚说着,抬眸看向在文夜怀里躺的心安理得的曲静,“敢问公主,苏楚谋害公主的动机在哪里?苏楚怨恨公主之说,又是从何处谈起?”
“这些舅娘不是应该最清楚的么?阿静怎么会知道?”
“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问的啊……”苏楚勾了勾唇,“说我怨恨公主,污蔑公主的人不就是公主自己么?苏楚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怨恨公主,污蔑公主?毕竟在苏楚心里,苏楚对公主一直都是非常尊敬的,从未有过轻慢之想,更遑论怨恨公主,污蔑公主了。”
“我……”曲静张口结舌,当初在将军府歇斯底里的紫衣少女去了哪里?那天她看起来明明就那么容易激怒,那么好糊弄,怎么如今这样淡定聪颖,精明善辩了?
曲静看着苏楚淡然的模样,不知为何,之前那种没有勇气与她对视的情况再次出现了,曲静咬了咬唇,看着文夜泫然欲泣,“舅舅,我疼。”
“忍一忍,大夫马上就会来了。”
对于文夜对她的漠视,苏楚除了委屈竟然找不到别的任何一丝情绪,她看着抱起曲静准备离开的玄衣青年,再次开口:“夫君,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进花海里受伤的……”
“行了。”文夜冷声打断她的话,“事实怎么样,我有眼睛去看。”
“所以你是相信她的说辞了?”
文夜没有说话。
苏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事到如今文夜居然还是相信曲静。
呵,难怪曲静对他心思不单纯了,他这样,谁又能稳如泰山?
“王爷,大夫已到王府府门口了。”有侍从跑了过来。
“嗯。”文夜点了点头,“带他去兰院候着。”说罢,抱着曲静大步离开,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苏楚。
苏楚看着他冷漠离开的背影,嘲讽的勾了勾唇,掌心因为去拉曲静反而被她推开划到花刺上刺伤的伤口此刻竟开始隐隐作痛。
掌心柔嫩的皮肤被花刺划开一道不短的伤口,正缓缓流着鲜血,大红的颜色刺痛了苏楚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睛,握手成拳离开了后花园。
兰院是逸府招待留宿贵客的地方,然而因为逸王性子冷淡,是以很少有人能留宿王府,更遑论在兰院住下了,因着这么个原因,兰院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然而今日,却因为公主曲静的缘故,着实热闹了那么一番。
文夜站在门外,看着院里开得正好的花朵,脑海里莫名出现苏楚委屈不甘的模样,想着苏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文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曲静受伤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而且也不是特别重要,现在的情况是,曲静受了伤,而且依阿静所言,与苏楚脱不了干系,所以现在重要的是,怎么隐瞒曲静在逸府受伤一事,不然皇兄若是知道了,苏楚怕是又要受一些莫名其妙的惩罚了——毕竟皇兄可不会去查明真相,对于阿静所说的受伤与苏楚有关系这句话,怕是会深信不疑。
房门被打开,替曲静看伤势的女大夫走了出来,文夜看着她,淡声道:“大夫,她的伤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