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璇远远看着刑部的大门,门口两尊威严的獬豸像立在那里,警示官员公正办案——真是无比讽刺。
这两天里,她白天就在附近等动静,晚间便随意找了不起眼的角落蹲着养神,那枚玉佩她不敢当了换钱,怕引起怀疑。
空荡荡的胃一抽一抽的疼,身上也忽冷忽热的,这让她难受却还保持着清醒。
接近正午的时候,一队卫兵穿过街道,直达刑部,不一会功夫,几辆囚车开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大队带着重枷的死囚。
囚车上的几个人皮开肉绽,艰难地喘着气,韩静璇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只觉得感同身受,死死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立。
她的父亲跪在头一辆囚车内,目光涣散,二哥、小弟皆是满脸血污,一众族人镣铐在身,步伐沉重......
囚车驶过时,她转过身去,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泣出声来。
百姓纷纷从路两侧的铺子里走出来看热闹,对着囚犯说三道四,用烂菜叶、鸡蛋招呼的更是常态。
韩静璇行尸走肉般地走在人群中,路人只当她是乞丐,主动避开。
从刑部到监斩台有相当长的一段路,为的让死囚遭够百姓的唾骂,韩静璇时刻觉得要晕倒,脚下却不敢停半步,生怕囚车驶离视线。
最后一程,她一定要送,一定要!
到最后,人流越来越密集,她差不多是被推搡着往前进,只得勉力稳住身体,不知过了多久,囚车才停下。
巨大的监斩台上,十几个刀斧手亮着明晃晃的刑具,桌案后,聂朝辉身着官服,手里捏着令牌。
韩静璇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他竟然是监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