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璇俯身行礼,抑制住肩头的微微颤抖,起身时眼前一片黑,定了片刻才逐渐清明,勉强维持笑容。
楚逸以更衣为由让她先离开花厅。
她忍着眩晕,顺着来时的路拐过几个回廊后,跌坐在廊边的椅子上,额头、背上尽是细密的虚汗。
小产后一直修养不足,身体还虚着,“绿腰”节奏富于变化,轻盈娟秀,考验舞者的协调柔韧,一曲下来没出岔子已是万幸了。
现在胸闷气短,实在无力再思索观看者的反应。
她伏在栏杆边,刚才席上,孙符说的话应该不假,聂朝辉要做皇家的驸马爷了......踏着韩家的满门鲜血,风风光光地迎娶公主!
凭什么!
恰在此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韩静璇迅速用帕子将脸上的湿意抹去,回头去看,聂朝辉停在离她不远处,灯笼光昏暗晦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既放了你,你为什么不离开?”他问道,走近几步又停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再往前走。
“你坑害我韩家满门,杀我孩儿,恩将仇报,你的放就是让我成为通缉犯,这辈子都要隐姓埋名,我就活该忍着?就要把这一切都忘了?凭什么!”韩静璇强撑着站起身,主动走向他,她不想在他面前再展示哪怕一丁点的软弱。
楚逸在下车前说的话她记在心上,想报仇就得先敢于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