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国三月,天气刚刚转暖,田里已经有不少忙碌的庄稼人了,马车飞驰而过也没引得他们抬头看——来往于边境的商人大多从此经过。
春光正好,马车的车帘却拉得死死的,车内一片昏暗,无人说话,只听见车轮咯吱作响。
韩静璇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雪,颧骨上有些微末的红色,却没给她增加什么生机,此时整个人裹在出发前楚逸特地为她披上的水貂皮大氅里,靠在软垫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秋雪坐在一侧打络子,对成品皱着眉头,并不满意。
马车走到不平整的路面,晃动的频率明显多了点,韩静璇睁开眼,咳了几声,前两天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声音再次沙哑了,“给我些水......”
秋雪放下手中拆开的络子,取了水囊递到她嘴边。
冒烟的喉咙觉得好些了,她挑来窗帘一角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这是到哪儿了?”
“衮州了,连夜赶路的话,再有两天功夫就能到兖州,过了兖水,便是允国。”秋雪回答道,她思乡情切,这番话像是背了好多次一样熟练。
韩静璇又咳了几声,颧骨上的红色加深了些,这两日她病得严重,甚至有不分昼夜的时候,不曾想竟然走了这么远了。
秋雪轻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语气里嫌弃和担忧参半,“你可得坚持住,若是熬不过,主上非得让我给你陪葬。”
“自然。”韩静璇放下帘子,将大氅往上拉了拉,“若是病死了,谁来默出主上心心念念的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