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皇上自己平日节俭，本宫为后宫之主，为表率众人亦是如此，她今日这样……本宫怎么吃得下。”

    两人坐在上首，离众人较远，周围喧闹声轻而易举盖过了她们的说话声，不必担心有人偷听。

    贤妃见皇后与韩静璇说话，自己也无事可做，索性凑个热闹，“皇后娘娘与煦妹妹说什么呢，臣妾也掺和掺和。”

    皇后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在说二皇子的百日宴十分热闹呢，说起来，贤妃姐姐，当初昭庆的百日宴如何办的？当时还在太子府，日子久了，本宫都记不清了。”

    贤妃眼神黯淡，叹道：“不怪娘娘不记得，当时吴人骚扰边关，先帝爷派皇上带兵平息，故而庆儿的百日……过得草率。”

    皇后附和了一声，“当初景云过百日也没这样热闹的。”

    韩静璇目光在她们二人之间转了转，垂下眼睑，皇后哪里是心疼良妃浪费的银子，吃不下去只是因为良妃把这事办得隆重。大皇子还小，二皇子更是还在襁褓中，两个当娘的已经忍不住明争暗斗了。

    自己的裕儿天生顽疾，早不在储君的候选人中，如此看来，也是一种福分。韩静璇想着，享用起这桌美食，她原本兴致也不高，可皇后一说，不吃岂不是可惜了，便一道一道菜尝过去，果然一分钱一分货，比楚彻的御膳都好吃。

    良妃果然是下足了功夫，吃的东西虽不是大事，但芝麻大点的事放在后宫也怕有人背后推波助澜。楚彻的御厨都不做这样的吃食，良妃偏偏用它们待客，皇后心里不知要盘算到什么地步。

    再说楚彻，他是那样心细如发的人……

    皇后兴致恹恹，坐了一阵就借口回宫了，贤妃干脆与韩静璇坐到一处，“三皇子的百日也近了，煦妹妹怎么打算的？”

    韩静璇无所谓道：“姐姐也看到皇后娘娘方才的脸色了，我那边就随意些，裕儿天生身子差，也不在乎什么虚礼求的福气，对了，大公主近来可好？”

    “就上个月受凉咳嗽了几日，已经痊愈了，一切都好。”贤妃说着，面前却是黯然，“就是一日一日长大了，连个封号都……”

    韩静璇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慰道：“贤姐姐宽心，皇上眼下就这一个女儿，绝不会亏待了，这不，在怎么着每个月都要抽几日去陪陪大公主。”

    贤妃听到这点才露出点舒心的笑容，“这倒是，皇上其实还是疼庆儿的，是本宫不中用，把孩子拖累了。”

    两人说了几句，贤妃忽地蹙眉，“算算日子，这又要三年了，太快了！”

    “姐姐说什么三年？”

    “三年一次的选秀啊！”贤妃抿了口茶，才反应过来，“对，你是去年进宫的，不知道这个。”

    她抚了抚发髻，因笑而微弯的眼角纹路细碎，“女人老得快啊，本宫跟着皇上十几年了，当真是人老珠黄的黄脸婆了。咱们皇上是明君，三年前的选秀就借口推脱了，这次再如何也不能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