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璇谢恩后坐下，揣摩着皇后的心思，试探道：“臣妾这几日见娘娘脸色不好，是为了选秀一事忧思过重？”

    皇后摸摸自己的脸颊，叹道：“哪里是忧思过重那么简单，分明是被折腾掉半条命……”

    韩静璇瞥了一眼梳妆台边的假发，像是不经意发现的，快速挪开视线，关心道：“事情再忙娘娘也要注意凤体，要是累垮了，皇上会心疼的。”

    皇后见她发觉了，不在意地笑笑，“请太医瞧过了，说是肝火旺了，前些天一直睡得不安稳，头发掉得多些，这两日服过药，渐渐也好了。”

    韩静璇点点头，安慰道：“娘娘劳心后宫大小事宜，太过辛苦了。臣妾惭愧，自己无用，难以为娘娘分忧。”

    皇后看定她，放缓了语速，“你呀，不是无用，是过分自谦，本宫今日安排了，你就与贤妃良妃一起，帮本宫主持选秀，这件事办好了，也是了了本宫一桩心事。”

    “只是臣妾不懂这些，担心做错了，令娘娘失望……”

    皇后了然一笑，唤了声“谈莺”，大宫女立刻呈上一份薄薄的册子。

    皇后示意韩静璇接过，“这事原不难的，本宫拟了名册，妹妹看着参考。选秀每次都差不多，来参选的人家家世相仿，无非就是选选品行、才德，后宫本就不安生，要是挑了爱张扬的人进来，只怕是非更多。”

    韩静璇展开看了几眼，不意外地看到了几个何姓的名字，且皇后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自己再听不懂的话，要么是傻子，要么是装疯卖傻。她合上册子收好，了然一笑，“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皇后见她答应地爽快，起身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本宫就知道，煦妃妹妹聪明伶俐，一向最懂本宫的心思……”

    她顿了顿，眼底渐渐涌现出惭愧，“你入宫后处处受委屈，本宫也是知道的，只是有时候无可奈何。就比如那日，本宫想把瑾婉仪的二皇子交给你教养，谁知良妃横插出来说那番话……”

    韩静璇垂下眼帘，故作感动，“皇后娘娘的心意，臣妾怎会看不出。只恨自己不争气，才叫人抢先一步，娘娘千万不要为此时愧疚，臣妾担当不起。”

    皇后闻言，拍了拍她的手背，“也罢，那二皇子就给她吧，皇上给她不过看在高老将军的面子，来日方长呢。这事你说的也没错，加上这些时日，本宫真看明白了她的非分之想，以前都被她糊弄了，日日伏低做小，装得十成十得像。”

    韩静璇听出皇后语气里的阴沉，心中泛起凉意，找个借口扯开话题，两人又聊了一阵。

    “你兄长那边可有消息？何时回京？”临走前，皇后拉住她问道。

    “哥哥在前线打仗，远在任地，家书也无法送达，臣妾还不知道哥哥何时能回来。”韩静璇叹道。

    皇后点点头，“等他回京你与他说说，本宫负责张罗，早日把婚事办了……

    “宁北王那边的意思想请歆瑶公主去封地小住，就这一两个月出发，咱们就把你哥哥的婚事定在她走后，不算不给太后娘娘脸面。”

    韩静璇脑海中蹦出歆瑶咬住下唇的倔强面容，心里的愧疚感久久不去，应道：“听凭皇后娘娘做主，臣妾替哥哥多谢娘娘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