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小水你来了啊。”有些恍惚地辨别了下时辰，“这还不到子时，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王爷肯放你走？”

    我简单说了下原委，周妈颔首，从床下拿了个竹篮出来，里面是纸钱、香烛之类的祭祀用品。

    我没想到周妈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有些汗颜：“这些本该我去买的。”

    “我出去采买日用品顺便就买回来了，还能掩人耳目，你哪里能走得开？”

    我知道周妈说的是事实，只好笑笑，问她：“我们去哪里祭拜？”

    “王府西边有个荒山，普通百姓无处可归的大都葬在那里。我问过昨日负责将兰芳和阿慎下葬的小厮们，她们也是葬在那里。”

    我大感意外，我本以为随便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就好了，没想到周妈却是要亲自到坟地去。

    这么晚了，去一个荒山，还是坟地，怎么想都有些瘆得慌。

    周妈看出我的害怕，安慰道：“没事，我们两个人呢。”

    “可是……”古代人不都是挺相信鬼啊怪啊的，周妈怎么像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您一点都不怕？”

    “说不定过几年，我也就葬在那了。有什么怕不怕的？”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您还年轻着呢。”周妈的年纪大约四十上下，虽然不再年轻，却也不算老，因而她这么说，我不觉有些无奈和气恼，“我可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了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周妈拍拍我的手，慈眉善目道，“走吧，再晚些你该更怕了。”

    我内心狂呼，我真的不想去那个荒郊野外啊！可看周妈如此镇定自若的样子，又暗自把恐惧压了下去，不住地安慰自己说，我一个现代人，是相信科学的，什么鬼啊，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就算有，那也是别人装神弄鬼！

    这么一再给自己洗脑之后，我的心总算暂时平静了下来。

    去往后山有条捷径，不需要从王府的前门或后门直接出去，惊动他人，但需要翻过一堵墙。

    可我看着那高高的墙，有些犯怵。我又不会轻功，该怎么爬上去呢？即便我能爬上去，周妈也爬不上去啊。周妈像早有所料，拉着我到一旁杂草掩映的墙根处，将杂草拨开，那里赫然是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洞。

    我眼前一亮问周妈：“这里怎么会有洞啊？”

    周妈道：“你也知道王府里的这些下人身份低微，死了之后也都是没什么资格挑选一个好的栖身之所。对王府有些感情的自然想着葬得离王府近一些，好替王府效力，因而府内意外死去的下人甚至他们的家人们大部分都被埋在了这荒山上。可免不得有些人想要偷偷来看看他们，无奈府内规矩严，他们出府的机会少，便想了这么个办法。”

    “您知道却放任不管？这么个大洞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怕是会给王府埋下很大的隐患吧？”

    “你以为王爷不知道？王爷心里明镜似的。他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况且，你堵住了这个洞，他们也会想出别的办法，倒不如将他们的举动都掌握在眼皮底下，这一点你也说过的。”

    我心道，原来王爷早就有这样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难怪能够那么轻易就接受了我对府内规矩的那些建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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