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身侧的一件衣服，为难道：“阿绣说，她的衣服送来时还好好的，可拿回去就成了这副模样，非要跟我讨个说法。我记得，她的衣服是你洗的吧？”我瞥了眼那件衣服，缝了她名字的那处，破了个大洞，明显是被人拿剪刀给裁的。

    我还没说话，非影先开了口：“洗衣房里少说也有七八个人，你怎能确定这件衣服就是小水洗坏的？”

    如姐赔笑道：“您不知道，这每日送来的衣服都有各自的分类，小水她负责的正是西苑那几间丫鬟和侍女们的衣服。”

    我在内心冷哼一声，说的好听，分类。哪日她们不把的衣服都扔给我洗？除了王爷的衣服不让我沾手以外，其他的哪件衣服我没碰过？

    我并不想受这不白之冤，据实而言：“每日经奴婢手的衣服里里外外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件，奴婢没那么好的记性，记得哪件是完好无损，哪件又是破损的。但看这件衣服破损的样子，大约是被人给剪的。奴婢洗衣的时候人都看着呢，哪里有功夫做什么手脚？”我这话一方面点明了几乎衣服都是我一个人洗的，如姐在说谎；一方面也表示我没那个闲暇去毁坏别人衣服。

    非影那般聪明，怎会听不出来我的言外之意，脸色顿时黑了一层：“难不成这洗衣房里专养闲人不成？”

    如姐忙道：“怎么会呢？这些丫鬟们平日里被我惯坏了，可能趁我不注意把自己该做的都扔给了小水。我以后一定严加看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那得有多瞎才会看不到我身边堆了满地的衣服，而她们在一旁嗑瓜子闲聊。

    可这些我都没说出来，不是因为我甘心受气，而是知道即便说了也没用。毕竟周妈不止一次撞见，可跟王爷说了又如何？她们该怎样还怎样，甚至变本加厉。王爷他根本不会管。

    非影眸色沉了沉：“若再被我撞见……”

    “绝对不会了！”如姐信誓旦旦地保证。

    非影又瞥了眼她手中的那件衣服：“既然如此，那这件衣服……”

    “人多手杂，晾晒的时候指不定是谁不小心给刮坏了。”如姐改口得极快，“我去跟阿绣赔个罪，然后重新给她买一件。”

    非影满意地点头，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这件衣服算在我头上。”

    如姐眉开眼笑道：“是是。”

    虽然王府里即便是最低等下人的衣服，也做工精细，材质也选的是最耐磨的那种，但怎么着也不会值一两银子。我看着那一锭银子肉痛不已，很想说，给她还不如给我呢。但不想表现得那么没骨气，只好硬把视线挪开。

    非影又跟如姐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只知道他们看起来相谈甚欢，如姐也一副会罩着我的模样。这样的场面话她对周妈说过，对环儿说过，可效果呢……我只能一声呵呵。

    离开如姐房间，非影看我低垂着头、没精打采的模样，出言安慰道：“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想说，我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可看着他的眼睛，却又说不出口，只能勉强笑了笑。

    原本的计划既然已经被打乱，我也没心情再下去，非影也没强求，在门外抱了抱我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我忽地出声叫住他：“你能不能教我些功夫防身？”

    非影的视线不自觉地挪到我的胳膊上，虽然此刻被衣服遮挡看不到伤痕，但他的神色还是染上了一层无奈和酸楚：“我没能保护好你你受这样的折磨，对不起。”

    我忙摇头：“这并非你的错。”

    他上前几步握住我的肩，眸中带了某些决心：“若你能吃得了苦，我从明日起开始教你。”

    我知道今天已经太晚了，不合适开始，便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目送他离开。

    我趴在床上，闭眼回想了一下他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心中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叹息一声，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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