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叔想着脸上一冷,说道:“小姐,今日我请了教书先生。明日我带你去街上游玩可好?”
林素清脸色颓然,撅着小嘴失望说:“都依着苏叔。”
苏叔心疼地望着自家小姐,造孽啊,她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竟要经历这般痛彻心扉的事情。想着轻柔抚着林素清小小的肩头,笑道:“小姐,你就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吧,我去给你买你最爱的糖葫芦吃。”
林素清的眼里这才露出了几分光芒,惊喜叫道:“真的嘛?谢谢苏叔!”说着就十分自觉地跑向了书房。
苏叔望着林素清蹦蹦跳跳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小姐能够一辈子都这么无忧无虑,那该有多好。想着便走了出去。
林素清走进书房,低着头不说话,眼睛却一直在偷瞄教书先生。那先生约莫着五十岁模样,手里拿着本蓝皮册子,笑道:“小姐,今日我们来学《三字经》可好?”
林素清无奈地点了点头。
“人之初,性本善……”
林素清听着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地念课本,一阵困意袭来,险些没有睡过去。教书先生清了清嗓子,拿出了戒尺,“听课要认真。”
林素清怯生生地望着那把戒尺,心头一阵寒意,以前在家的时候,自己就不爱读书,没少被教书先生打手,这戒尺的滋味,她可是清清楚楚的。
想着忙强撑开眼睛,笑嘻嘻说道:“认真,认真,先生讲的这般生动有趣,入情入理,清儿怎敢不认真听讲。”话音还未落,又打出了一个哈欠,忙捂住了樱桃小嘴。
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头暗暗骂道,孺子不可教也。
只得假装没有看见,严肃说道:“小姐,我再为你念一遍可好?”
还未等林素清回答,便又开始念叨:“人之初……”
林素清听得头都要大了,忙摆了摆手说道:“先生!您先等下!我……我要如厕!”林素清心里盘算着,俗话说得好,这人有三急,教书先生再怎么不近人情,也不可能拒绝吧。
果然,先生叹了口气,冲着林素清连连摆手。
林素清得到先生的同意,一溜烟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念叨,谁要跟你学这无聊的东西。念叨着便翻过后院的篱笆墙,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今日的京城格外的热闹,街上的百姓也比平日里多上几倍,林素清好奇地看着街上的人山人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会这般热闹。
林素清想着便顺着人流,被冲到了菜市口。
林素清打量着地上跪着的众人的背影,奇怪,虽然看不见脸孔,可这些背影为什么瞧起来那般熟悉。林素清挠着头胡思乱想着。
“林博满门意图谋反,斩立决!午时已到,行刑!”
林素清当场怔住,方才,方才说的可是爹爹的名字?行刑?又是什么意思?
那排行刑的侩子手早已是老手,一口老酒喷在快刀之上,手起刀落,那众死刑犯已经是无头之人。
林素清怔怔地望着林博的头颅,只觉得天旋地转,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苏叔急切的声音。
“小姐!”
自打小姐昏迷,已经过了整整两日了。自己已经请来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也用了最昂贵的药,可林素清还是没有醒过来。
苏叔一脸焦急地望着憔悴的林素清,心中叹道,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跟九泉之下的老爷交代啊。
“爹爹……”林素清高烧不退,这两日一直说着胡话,“爹爹,来看我……”
苏叔探了探林素清的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半月之后,林素清终于苏醒了过来,可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也苍白了些许,丝毫不像个五岁的不谙世事的孩童。
苏叔心疼地说道:“小姐,你爹爹……”
林素清眨巴着明眸,就像全然不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情一般,说道:“爹爹?您不是我的爹爹吗?”
苏叔浑身一怔,这孩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忙给林素清找来大夫。
年迈的大夫替林素清好生检查了一番,终究是无奈说道:“这孩子一切正常。”
苏叔把大夫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怎会正常?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大夫捋着胡子,叹息道:“若是经历了什么痛苦之事,失忆也许是一件好事。”
苏叔一愣,是啊,这大夫说的极是,小姐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如今能够忘记一切,这对小姐,对自己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着苏叔微微颔首,将大夫送了出去,又笑盈盈地走到了林素清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