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语点头，抱拳行礼，“没错。”

    顾妄言抱臂一笑，“身上有多少钱？”

    孟良语咽了咽口水，心道拜个师还果真是要交学费。

    “不是我不想谈钱，而是恐玷污了公子的身份！遗世剑侠言三公子，怎么能是张口闭口便是铜臭的俗样子，公子你说是——”

    顾妄言却打断她，“我本就是个铜臭堆里摸爬打滚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唉公子你且慢啊！别走别走！那个什么——我，我我虽没钱，但还是有用的啊！”

    “你？”顾妄言回头，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你能有什么用？”

    “若是再碰上蜘蛛精，我帮你打呀！那种低阶的小妖兽，哪儿能轮得到您老人家出手是不是？有失身份！”

    顾妄言抱着臂，“你？”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解过几次长缨？”

    孟良语顿了顿，神色黯然了些，却还是扬了头道，“一次。”

    顾妄言神色玩味的在她发间打量了一番，“所解为何？妖兽还是邪灵？”

    孟良语又顿了顿，低声道，“是祟鬼。”

    顾妄言大吃一惊。

    所谓妖魔鬼怪，其实并不需全除尽，修灵者要销的，不过分为妖邪鬼三种。

    妖者，非人活物所化。邪气不重的妖，一般都能在灵气浓郁之地净化自身，修得人形，便可像普通人类一般正常生活。而戾气深重的妖，便只能成形态怪异的“兽”，修灵者要除的，便是这种伤人作祟的妖兽。

    邪灵不一样，没有实体形态，也没有意识和记忆，只有一团怨念和邪恶之气。这种其实是最好除的，只需用冥火焚之类的符咒烧了便可。实在烧不了，还能驱逐，将那一团气赶到灵气充沛的地方，它慢慢的便就会被净化消散了。

    而三种之中，最难除的，便是祟鬼了。

    鬼比之妖兽，形多变，速度也更快；比之邪灵，又有意识有思想，有的甚至非常聪明。

    最难搞的是，鬼能制造幻境，也能随意变换样貌形态。

    一般的修灵者，是“宁杀百妖邪，不遇一祟鬼”的。

    而面前这个小姑娘，居然跟他说自己解长缨，是除了祟鬼。

    但她发间确实有长缨，可见确实是除了祸的。而她面上又丝毫不像在撒谎，说明除的确实是祟鬼。

    这么看来，其实是十分了得的。

    顾妄言笑了笑，问她，“若是我教你，你学的会？”

    孟良语仰头，面露惊喜：“那是必然！”

    “呦，本事不大，口气还不小。”

    顾妄言轻轻一笑，便随手一伸，摘下了一片竹叶。随后便放到嘴边轻轻一吹，悦耳清脆的调子便淌了出来。

    孟良语第一次知道，原来竹叶也是能吹出曲子来的。

    顾妄言看她，依旧是眼神上挑眉飞色舞的不羁表情。

    孟良语：“……”

    这是在炫技？

    还不如当场的给她耍一套剑法，那样更酷些。

    顾妄言却道，“这个，你学的会么？”

    孟良语大喝一声：“切，小看我！”

    语调刚一落，便听见扑棱棱的一阵响，夹杂着风声，和竹叶晃动的沙沙音。

    是鸟……有鸟在往这里飞。

    刚思索罢，便见一只通身雪白的鸟儿落在了顾妄言支出的小臂上。

    那大小，定不是鸽子，倒像是……一只雪雁。

    顾妄言轻蔑的看向她，嘴角微微一扬，“猜的没错，是雪雁。”

    孟良语简直是要被惊呆了，惊得眼睛都不知该往什么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