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瞧倒是凑了个近，吓得孟良语抖了三抖。

    不过……这顾妄言虽说是无赖了些，但小脸儿长得却真是俊俏，他靠的又这么近，孟良语的脸都觉得微微有些烧。

    她咽了咽口水，朝后退了几步，同那长得很浪荡公子拉开了距离。

    “咳咳，我大约是长得不起眼，十个姑娘里有三个都长我这样。”

    顾妄言又眯了眯眼，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他嘴角噙着邪魅的笑，眼角上挑，“哦？是么？”

    不说她通身赤红的灵气和那一双百年罕见的阴阳眼，单看她精致的五官和满脸的傲然之气，也绝非是一般女子。

    “你没听说过，高手都有癖好？”

    孟良语纠结着眉头：“比如？”

    “比如抓了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一刀杀了做成人偶……”

    最后那几个字，是贴着她耳边说的，声音阴森冰冷。

    一股寒气腾空而起，像是突然刮来了一阵阴风。孟良语睁大了眼，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后背……后背都出汗了。

    她哆嗦这嘴唇，准备求饶，不行就麻利的逃。

    顾妄言却突然狡黠的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嘿，我开玩笑呢，怎么这么不经吓？”

    孟良语瞪着眼睛看他，他却已经换上了那副漫不经心懒懒散散的样子，嘴角依旧噙着笑。

    她心有余悸的吞了吞口水，眨眨眼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想要拍抚胸口的手收了回去。

    不是孟良语胆子小，只是杀了妙龄少女做成人偶这事儿，确实是有的，而且就在最近，就在这洛阳一带。

    她来的路上才听茶馆小伙计说的。

    当时她就想着，程若茗应当就是下山来处理这事儿的，顺便来“探望”言三公子。她当时便隐隐约约从程若茗袖口里瞟见了腕上系着的水蓝色的长缨。

    祈缨的人估计只是祈了“斩除作祟人偶”的长缨，这好解决的很，找准了一剑下去就算了了。而做人偶的人，没人祈缨，自也就不必去管。

    毕竟那人偶背后的，不知是人还是鬼。况且能将活人炼成人偶，还能精密的控制其行动的，就算是人，一定不好惹。

    况且……终南山，不是“解其长缨，必平其难”么，不是“门下千徒，无一烬痕”么？不是称自己零失误么？

    零失误怎么来的？当然是不接难事。有人祈缨除很凶的恶鬼怎么办？

    简单，不接这活儿，不让人去解不就完了。

    这是她小时候听她爹说的。

    她爹看不起终南山，只看得见自己的名声，却听不见那些无辜之人的嚎哭。

    她便瞧不惯程若茗，冰个脸将自己端着，好像哪里高人一等。

    不过，毕竟是座实力雄厚的仙山，少有人敢将终南山虚伪的“家训”当做笑谈。

    却也不是没有。终南山不解难缨，祈缨之人便只能受苦受难，死者也少数。

    而那死者的亲友家属，定是对终南山含恨含怨的，否则怎么会有人埋伏袭击终南子弟？

    再想想，今日袭击程若茗那几个人，有一句话说的真对。

    “终南山，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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