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茗咬着唇,脸色泛白,“我知道,可我——”
“你莫不是想让我当着我小徒弟的面儿,将那些话再说一遍?”
程若茗抬头,眼里满是倔强与不甘。
傻子也听得出来,顾妄言从前,一定是对程姑娘说了些很伤人的话,才会让她反应这么大。要说全是因为她父亲逼迫,也不大可能。
对着顾妄言,她应该……很难不动心的吧。
孟良语看的清楚,程若茗的眼眶红红的,双目也像是浸了温泉一般氤氲着水汽。
如此娇滴滴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要是个男人便会心软的吧,更何况程若茗长得也清秀芳雅,气质谈吐不俗,完全称得上是个美人。
她转了转目光,薄唇轻启,“言三公子不必多言了,我走便是。”
那背影,走的叫一个凄美决绝肠断千遍。
“真是狠心啊,师父。对着那么一个小美人儿,你也——”
孟良语说了一半,却突兀的顿住了。
顾妄言他——
他的眼睛也红了。
逞什么强啊,刚才跟人家姑娘说的那么冰冷决绝不近人情,现在又黯然垂首,做给谁看?
“你这是——”孟良语对着他开了口,却叹了口气,低了头,没说下去。
“我怎么了?”两个眨眼之间,顾妄言便已经神色自如了。
“既然不忍,又为何要伤她?”
顾妄言笑了笑,却是答非所问,“从前我还是顾家人的时候,她便待我如此。如今人都对我变了样子,从前对我不屑一顾的,如今却开始敬重有加;从前对我呵护关怀的,如今对我却是厌恶至深。唯有一个程若茗,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不管我是顾家三公子,还是落魄的言三少,她都只当我是顾妄言。”
孟良语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何曾落魄过?”
顾妄言翻了个白眼:“你倒说说我是何时出名的?”
孟良语想了想,答道:“两年前的论剑大会上,言三公子惊风一出,天下色变。”
顾妄言点了点头,又说,“‘逸才惊风言三少’是两年前才打出的名,可我,却是六年前就被赶出顾家了。”
孟良语垂了垂眼帘。
六年前便离家,却是两年前才出了名。
中间这四年间,没人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可是……
孟良语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她猛然想起的时候,便瞪大了眼睛,“师父!你是被赶出顾家的???”
顾妄言爱答不理的点了点头,仿佛这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孟良语心中阵阵雷响,却见他面色不悦,便也没敢再追问。
“走吧,跟我回府去。”
回……回府?
苍天老爷啊,顾妄言居然在这林子深处建了座府邸?!
孟良语乖巧的跟在师父身后,一步一步的走着。
“这竹阵里是有玄襄阵法的,能迷惑方位,一般人进来了便会找不着北,你要记着路上的八卦阵眼,方可辨别方向,找对出路。”
孟良语惭愧的挠了挠头,“师父……这怎么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