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言走到她面前,拎起了惊风,掂在自己手上,随意的比划了两下。√
“昨天那套剑法,剑气凌厉迅猛,招招逼人。是江州……庐山顾家的剑法。”
他用别家剑法的时候从不用灵气,怕属性相克伤到自己的火元。
刚好孟良语现在也没办法打通灵脉,所以学各家之长是最好不过的。
但若是碰见同样用顾家剑法的木元修灵者……怕是还有很大差距。
用了灵元,和不用,实力还是差很多的。
顾妄言能打的过别人,是因为他太强,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一般的修灵者,就算是在剑气上用了灵力也打不过他。
可孟良语还差得很远。她和顾妄言不一样,她是想用而用不了,顾妄言是能用却不屑用。
从心境气势上,便差了十万八千里。
孟良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满脑子都在想,顾妄言居然还教她顾家的剑法,他不是早就跟江州顾家决裂了么。
真是奇怪。
“今日,再教你一套温软连绵曲折悱恻的剑法。”
孟良语愣了愣,愕然道:“温软连绵,不会是——”
顾妄言挑眉一笑,“猜的不错。”
孟良语低头道,“我不想学。”
修灵者的剑气需和自身灵元相辅相成,才能产生共鸣,这孟良语是知道的。
可是这温软的剑法,她是学过一些的,却再也不想用了。
顾妄言幽幽道:“你知道的,雁荡剑法柔中带刚,招式多迂回逶迤。”
“我知道。”
又道:“可我这人火气旺,脾气大,又很不喜欢那些虚与委蛇绕来绕去的东西,也不喜欢文文弱弱温温吞吞的性子。让我学温婉柔情的招式,简直就是折磨。”
“那你倒是说说,孟家人明明就是火元,性子多横冲直撞,剑法也该是如火般凌厉嚣张的才是。却为何要用一套迂回逶迤,温软连绵的招数?”
孟良语把着惊风侧立,并不说话。
顾妄言又解释道,“火元的修灵者自身本就毛躁不安,若是再修行凌厉的招式,便会同自身相克,有极大的危险。”
她抬眼,斜看过去,“能有什么危险?”
“走火入魔,堕入邪道。”
孟良语扭过头道,“我才不会。”
顾妄言道:“这你如何保证的了?越是急躁,就越是追求迅猛,而招式越是迅猛,人也会越来越急躁难耐。如此周而复始往复循环,只会削弱你的控制力你的灵元越来越紊乱。”
孟良语垂了垂头。
他又道:“况且你周身火元本就凌乱,才更该用孟家的剑法心性来。”
“再说了,为何孟家人要穿觉殷袍,要戴怜花冠?不就是压制火性?”
不无道理。
雁荡子弟是多脾气横,火气旺。平衡这种与修灵不利的“燥气”,孟家先祖便规定:子弟门徒须着觉殷袍、戴怜花冠;穿戴的不齐整了还要挨罚挨打。
可怜雁荡好男儿们了,暗红色的觉殷袍本就已经够妖娆了,头上又得戴个娇媚万分的玉制花冠。人如玉冠似花,好一群娇俏的美少年。
要说那冠,实则也是精美无比的,全天下找不出比孟家更家袍家冠了。孟家家纹是彼岸花,觉殷袍上绣了彼岸花,长缨上也绣了彼岸花。自然,这怜花冠便是彼岸花的形状。
花瓣精致的错落,又有数条血红的花丝从冠间伸出,向上舒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