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她上辈子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在这条路上她唯一不能说，也不能想的，就是放弃二字。

    若真有一天君九烟产生了这个念头，不用别人，她会自己先动手杀了自己。

    有人说弱者连呼吸都不配，是很有道理。

    但弱者不可能永远是弱者，他们会一步步披着血液走上来，踏满荆棘，成为强者，终有手刃死敌的那一天。

    反观，群居还喜欢背后咬人的蝼蚁，始终只会是蝼蚁。哪怕有一天蝼蚁反抗了，那也是蚍蜉撼树，不值一提。

    小丑的反抗，君九烟向来不屑一顾。

    明月幻影狐听着她说话，渐渐安静了下来，它眼睛有些朦胧，君九烟也没有再说话。

    许久过后。

    “我知道了。”明月幻影狐平静地说道，样子也没有之前那么急躁。

    它想起来了。

    在前世的时候，自从星月手镯被君九烟拿走，它就在空间里目睹了她前世的样子——不过短短半个月，她杀的人，比它这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岁的神兽见过的还多。

    战火纷飞之间，枪林弹雨之际，满地横尸遍野，君九烟似乎只是在谈笑风生之间，人头就已经落地。

    她就像一只身处在黑暗中的凶兽，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可明月幻影狐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又是个绝美的尤物——三分慵懒邪魅，七分肆意轻狂，举手投足之间，风华尽显。

    她笑起来时眼中风情魅惑，看一眼就能把你的魂都给勾没，哪怕是个假笑也有人甘愿付出生命。

    可反过来，她生气时那就真的是犹如看到了最可怕的恶鬼——她笑着看你，你可能不会知道，下一秒你面临的就是人首分离。

    重生之前的那最后一晚，危机四伏，敌人设下了天罗地网。

    哪怕君九烟早已是强弩之末，可也绝不会漏出给敌人得意，让同伴担忧的崩裂表情。

    这是她的骄傲。

    也是从这里开始，明月幻影狐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一切到临死之前，它见过她太多面。

    “无昀”就像带着个能随时切换表情的千面面具，时而冷魅，时而轻狂，时而温润如玉，时而肆意张扬……

    但它忘了，无昀绝不是那种可以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随时投喂食物就能高歌一曲。

    她是自由自在翱翔九天的凤凰，本应浴火重生，惊艳世人。一开始明月幻影狐就错了，错在不应该把所有想法都加强在她身上。

    君九烟说的没错，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责任去帮雪狐族，这是她的自由。她也不是那种受别人控制的人，若是惹怒她，只怕是以现在这般虚弱的自己早已经死了。

    可是对于自己的最后一点希望，真的没有了吗？

    “……我还是想求求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哪怕，哪怕十方帝影不用你来寻找也行。”它真的不想放弃，这是它最后的希望了。

    明月幻影狐焉巴巴的，语气伤心地轻声说道：“在星月手镯来到这里的时候，先祖灵魂晶体释放的能量已经吸引了雪狐族的后人。你只要保护好星月手镯，保护好自己，不在那之前受伤身亡，剩下的交给雪狐的后人就行。”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