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阿陈”的男子如梦初醒,转身就要逃走。含桃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脚底生风迅疾扫过,阿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被含桃一脚踩住。
那些小厮也是惊得立在原地没敢动,只不安地互相打量,也不敢交头接耳。雨筝刚才被苏锦莲踢那一下险些去了半条命,此时却是勉勉强强从地上爬起,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向那阿陈扑去。
“小姐,要杀要剐雨筝悉听尊便,只求小姐别把阿陈也杀死!奴婢说,奴婢一切都说!”
雨筝猛然扑到含桃脚下,也不敢随便去碰阿陈,只捂着胸口怯生生看着含桃。苏锦莲刚才那一下把她踢得七荤八素,含桃的勇猛她也不是没看见。自己被踢那一脚便罢了,阿陈是她长久以来唯一喜欢的男子,若是阿陈的命也丢在了这里……
“你若说便赶紧说,若是敢有一句拖沓或假话,两人都给四姨娘陪葬去!”
苏锦莲眼中厉色一闪,冷声喝道。
雨筝抽抽噎噎地看了苏锦莲一眼,下唇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终是看了阿陈一眼,缓过气来才开口道:
“四姨娘与阿陈在进了王府之前便是对眷侣,后来四姨娘进了府无依无靠,便与奴婢交心;之后奴婢得知王府里的小厮阿陈是为了四姨娘才进来的,一时好奇便趁着四姨娘与他偷偷相会时看了眼。此后奴婢就对阿陈也上了心……之后,之后便是四姨娘怀了阿陈的孩子,就有了那样的事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后来几乎湮灭。叙述也是简洁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却是把大家族的丑闻搬出露骨地摆在了那些小厮面前。即使没有掺和,每个人背上也是冷汗涔涔,明明是凉爽的秋日,却仿佛从水里刚刚捞上来一样。
雨筝似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地上只喘着气再不起身。阿陈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便也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面无波澜地转向了苏锦莲。
“事到如今,还请小姐赐我一死,让我与佩怡在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你以为若不是她为缄口撞墙自尽,我会轻易地就这么放过你?”
苏锦莲示意含桃把他松开,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波澜渐起。命运总会将原本平静的湖泊掀起狂澜,让原可如胶似漆的两人天各一方,而她虽不肯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事态却已经发展至此,让她难以按照之前的想法再进行。
“四姨娘情有可原送下去安葬,雨筝背主罪无可恕乱棍打死,阿陈遣送出府,不得在京都城内出现。其他人退下,不可将近日事情外传,若有发现,与雨筝同样下场。”
她很快有了打算,立马报出。除了雨筝如遭雷击已然昏倒,其他人皆是心服口服。阿陈最后看了四姨娘安然的“睡颜”一样,忽而转过身去,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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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小日子排的满满当当,刚过了中秋宴,立马又迎来了京都一年一度的武试。
大齐的考试是每两年一次,文武分开,皆设状元、榜眼、探花。世家公子非文则武,一般都分为几样去考,文武有专攻。而宁江苏家除苏瑞凌外男嗣都未成年,今年便只有他一人能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