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是爹还活着,那该多好啊!这样的话,娘就有依靠了。
数千里之外,西部边关。
齐岳一觉醒来,傻愣了许久,二话不说,就拖着瘸腿,去了将军的大帐,跟大将军请求卸甲归田。
大将军大吃一惊:“不是吧?这仗都打完了,眼看就可以去京城述职了。以你的功劳,起码可以封个五品的将军。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要卸甲归田,这不是傻么?”
无奈,齐岳归心似箭,态度坚决的很。
没有办法,大将军只好放他离开,作为补偿,给了他五百两的银子,以及一匹高大健壮的战马。
齐岳快马加鞭,日以继夜的,往家乡赶路。
这一天,关竹正在山涧边洗衣服,对岸来了一人一马。
她抬头一看,不禁呆楞住了。
对岸这个人,赫然是木槿的父亲,而且,就那么一眼,她就觉得对方很是亲切,很是熟悉。嗯,似乎,跟她认识了千年万年似的。
齐岳也呆住了。
对岸的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么?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两人长的很像,但是从气质上看,却又截然不同。
一个软弱,一个坚强;一个目光浑浊;一个眼神清澈;一个目不识丁,没有见识,一个看上去跟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才女似的,双眸里都藏着智慧。
而且,眼前的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就仿佛,两人认识了千年万年,他对她的喜悦之情,发自心灵深处。
而过去的他,对孩子的娘的喜欢,不过是源于一种责任,一种怜悯,一种对家人对亲人的爱护心疼。
“你,你是木槿的娘么?”齐岳首先打破了沉默,试探的问道。
或许,她是木槿娘失散的姐妹?
毕竟,木槿娘自从成亲不久,就跟家人失去了联系。而他对岳父家的人,并不怎么了解。
关竹镇定了下来,含笑点头:“是的,我就是!那么,请问你是……?”
齐岳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不禁哽咽道:“孩子娘,我是孩子爹,我是齐岳啊!对不起,之前我失去记忆了,记忆一恢复,我就抓紧时间赶回来了!”
他不但恢复记忆了,还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对妻子的愧疚无边无际。上辈子,他没有护好她,没有照顾好她。以至于,让她受了很多的罪。
这辈子,他在回京城之前,很干脆的卸甲归田了。如此,就可以避开京城那个疯女人,就可以还孩子娘一个安宁幸福的生活了。
也不对,孩子们,如今还有救么?性子,还能拧过来么?
关竹淡淡的一笑,将衣服放在山涧边的石板上,站了起来:“你从那边的石桥过来,你一定饿了吧?我回去给你做点面条。”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很干脆的转身走了,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齐岳呆住了,不明白自己的妻子,到底是啥意思?
他死而复生,她竟然这么平静,都没有高兴的哭起来不说,竟然还就这样走了?
一阵强劲的山风吹过,齐岳在山涧边,风中凌乱了。
关竹不经意之间,回头看了一眼,不禁乐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咋暖还寒的春风,夹带着花草树木的清香,扑面而来。
深深的呼吸一下,顿时心旷神怡。
太阳的脸红红的,鸟儿在林间鸣唱,花儿在山野间徐徐绽放。
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