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虞姗端着旁边的咖啡，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巴，淡淡地说：“我的状况你不是都知道吗？”

    薄其衍刚想回答，她抢到他前头又说了一句：“你不是派人监视我呢吗。”

    不是疑问，是赤裸裸地肯定，语气带有嘲讽。

    被这话一噎，淡定如薄其衍也不淡定，他知道，她还是很在意这件事。

    “姗姗，我只是想保护你。”

    “呵呵。”她冷笑一声，已经没有食欲了，哪怕是自己再喜欢吃的菜。

    “你笑什么？”他看见她脸上的嘲讽和疏离，内心深处的柔软开始发疼起来。

    她招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杯咖啡，靠着椅背，面无表情的说：“你觉得你今天帮了我我就会感谢你吗？薄其衍，你未免把我虞姗想得太廉价了，你今天来我一点儿都不感动，相反，只会觉得真恶心。”

    面前的女人又恢复到最初认识她的模样，生疏、高傲和倔强。薄其衍低下头，手指摩擦着咖啡杯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什么。

    服务员适时地把咖啡送过来，虞姗直接端过来一饮而尽，冰冷的咖啡混合着苦涩朝着她的食道顺流直下，经过喉管时却歪歪扭扭朝着她的心脏攻略而去，让她的心也苦上了几分。

    不自觉皱了皱眉，为了让面前的人打消顾虑，虞姗故意说：“真苦，不过挺好喝的。”

    停顿了半晌，他说了句：“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虞姗哈哈大笑，可笑意却没达眼底，她无所谓地说：“多谢薄少的关心，不过我不需要。薄少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回去拍戏了，你要知道，像我们这种小明星失去了援助就得靠自己慢慢往上爬。不过我想这种感受薄少是没有机会体验了。”

    没有错过他微微皱起的眉，她接着说：“薄少时间宝贵，以后还是少花心思在我身上，免得因为我出什么事就不太好了，你说是吗，薄少？”

    一口一个‘薄少’，薄其衍知道，虞姗这是铁了心想跟他解除合作关系。他也知道她的字里行间对他的讽刺来源于何处，也明白她最后的话是希望他把还放在她身边监视的人撤走。

    “好。”摩擦杯沿的手指已经泛白，他不知道得花多大勇气才说出这个字，也不知道要过多久这个女人才明白自己的苦心。只是现在，他还是答应了。

    得到他的回答，虞姗点点点头，说出了谈话中最真诚的一句话：“谢谢。”

    头也不回地离开，薄其衍盯着她杯里残留下来的咖啡圈，眼睛莫名地觉得有些苦涩，大概是被咖啡感染了吧。

    强装镇定回到剧组的虞姗，默默地换上下午拍摄要穿的戏服，眼睛里空洞无神，心里一直在想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好像太残忍了。

    她还能清楚地记得在她离开的时候，他瘦削的下巴微微地动了几下，可是终究回归平静，她知道他想叫住她。

    薄其衍，如果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虞姗心痛地想：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信任，为什么会这么艰难呢？

    “虞姗姐，你怎么了，是衣服太难穿了吗？”一旁的工作人员见虞姗停下了动作，戏服也穿了一半。

    虞姗回过神，冲她友好地一笑：“没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