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回他:“我去你妈的,说话不过脑子么,你当个乡下吃屎的狗也好?以偏概全?”
“呦呦呦,大学生来,还懂个成语,真他娘的文化人啊。”
“你妈的,我他妈本来就大学生,草你吗被你们这帮B骗去贩毒,草,天天不骂人难受,你妈的,还他妈说呢。”
老三幽幽道:“咱这不不在乡下么,这大城市呢,有钱,都有钱的狗,你看,狗从乡下上了城就是好,毛儿也亮了,还连狗叫都变了,你看咱,汪,汪汪!又土又脏,你看人家,就是趾高气扬的,使唤这个使唤那个,没办法,有人有关系,有钱!咱这些臭狗就看钱,眼瞎,什么屎都吃,不就这样么,呵呵。”
有人点了根烟,咂一口,“嘶”一声,把烟雾深深地吸进了肺里。
路建豪沉默地像个雕像。
“说个屁,反正都快死了,姓裴的在柬埔寨都有人,都他妈能听见那名,人厉害着呢,咱在他地盘,说什么都没啥用。”
众人于是沉默,集装箱里一片寂静。
只剩下血葫芦微弱的喘息声。
沉默许久后,路建豪终于开了口:“他们让我把开枪杀景风的人交出去,其他人可以活。”
有人抬起了头。
豹子哪都没看,他只是看着地面,快速回他:“你以为我会把我兄弟交出去么。”
路建豪不说话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一个银色的精致的打火机点着了它,手微微颤抖。
“我也不想把你们交出去。”他说话的声音很低。
“唉......”有人叹了口气。
“路哥,你跟以前可真不一样了。”豹子苦笑道。
“那可不咋的,咱路哥以前多狠,现在有钱了,不一样了,走路都得低头看着石头,摔了钱掉出去,可就没喽。”老三讥讽道。
路建豪垂着眼眸,他的眉骨高耸,看不清目光。
他轻轻地吸了口烟,烟在轻颤,一只手在裤兜里握得紧紧的。
“不想把我们交出去,等人来灭么,不想把我们给别人,想个法吧路哥,别jb这么虚伪。”老三瞥了他一眼。
“虚伪”两个字像根刺似的猛地扎透了路建豪的心。
他想起来曾经一个女人对他说的话:“路建豪,你太虚伪了,我就算死,我也不会再到你跟前一步,我宁愿死。”
他想起来曾经一个人倒在他脚下,揪着他的裤子说:“我儿子怎么会认识你这个伪君子。”
他还想起有个人在被他亲手杀了后,眼睛死死地睁着,前几分钟,他还笑着叫他哥。
那是在他嗜钱如命的时候,现在他有钱了。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兄弟,无论死了的,还是活着的。
他已经把那些年有的情谊、为了金钱,一点点的消耗殆尽,军旅出身的他,在日后的每一个夜里都辗转反侧。
他恨自己,心很痛,眼睛很辣,许久后,他咬着牙嘶声道:“有一个方法。”
豹子转过头来看着他。
路建豪捻着手里的烟,仿佛要捻碎似的。
几秒钟后,他说:“杀裴南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