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萧氏贯会做戏,连顾家上下都被萧氏这荡妇骗的信以为真,何况孟扬兄妹三个!
他按捺下暴怒的脾气,沉声问:“你匆忙跑来求情,那你可知,你父亲,和这萧氏都做了什么?”
秦孟扬摇头,继母一向温和,平时说话都不曾高声过,能犯什么大罪过不成?
只是高堂上,祖父面带羞愧难以启齿,祖母旧疾又犯,正令人收拾回府……
见孙子望向自己,秦老夫人不由垂泪哀叹,不愿污了孩子们的耳朵。
秦孟扬不明就里,推了推明珠。
明珠学来萧氏把戏,娇滴滴一哭,声情并茂,替萧氏说尽好话。
顾老将军再忍不得,将顾晴的画像甩给两个孩子。
白纸上,与秦孟扬眉眼相似的温柔妇人双眸清湛,温婉而笑……突兀的胡乱勾画,还有淫词艳曲,令秦孟扬一阵阵眩晕。
恍惚间,似明白了什么。
“是父亲……”
“竖子不配为人父!竟与淫妇辱你生母至此,还……”
顾老将军愤恨甩袖,实在说不下去——书房酒气冲天,却还遮掩不了淫靡之气,想起来他都臊得慌:“此等淫妇,秦府不休了她,还留着过年吗?”
秦孟扬惊得目瞪口呆。
明珠哽咽:“许是误会……就、就为这点事情,休弃母亲,实在、实在是……”
她声音越来越轻,莫说怒发冲冠的外公,就与祖父母都难以置信得看着她。
秦孟扬满目狐疑,心痛又心疼。
顾老将军也是如此,面对这个自小偏疼的外孙女,险呕出血来——万没想到,萧氏本事这样大,哄骗的明珠连亲娘都不顾了。
看在明珠年幼,老将军极力缓和自己的语气:“明珠啊,单凭萧氏辱你生母,她便不是个好人啊!”
转头,对着秦家老夫妻痛心疾首道:“堂堂诗礼之家,怎能容此等淫妇教养孩子!”
秦老夫人满脸哀色:“此妇,确是不如顾晴丫头!”
“可、可是,母亲一向爱护我们……”明珠话音未落,就被外公扭曲的脸色吓得发颤,不知所措。
“顾老兄!”秦老太爷长长一叹:“萧氏有辱亡人,确是无德。可她嫁入秦家多年,主持中馈,上奉双亲,下养儿女……总不能因她行差踏错一步,就立时一杆子打死……”
看着失魂的孟扬,一脸哀切的明珠,顾老将军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他并非一定要逼着秦家休了萧氏。
秦家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顾晴,大动干戈的。而且,萧氏被休,不管因何缘故,于孩子们的名声,都是毁了。
休是不能休,可他定要萧氏、秦山付出惨痛代价,否则怎对得起亡女!
于是,老将军沉声质问:“此女立身不正,如何堪当主母?”
“外公!”
明珠垂泪,不曾料到,老将军竟为了幅画揪住不放。
她不顾王姑姑劝阻,跪求道,“母亲一向温柔端庄,这事儿肯定另有隐情的——许是母亲见爹爹思念亡妻,这才漏夜前去,宽慰一番,谁知……外公,不过是醉了,当不得大过错啊!”
秦孟扬心凉又心惊,从不知小妹待萧氏如此情深,竟不顾生母受辱,“小妹,画中,是咱们的生身母亲……母亲是为生你,才去了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