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离开之后,才明白那时的她,曾是多么的幸福。
“在想什么?”他托起她的脑袋,增垫了一个软枕。
君非妾回过神来,吸吸鼻子道:“想我哥哥。”
唇边一暖,便听他道:“张嘴。”
君非妾依言张口,温热的清甜的液体,缓缓流入口中。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忙问道:“我睡了多久?”
“半个月。”
君非妾一惊,口中的热水一下子喷了出来。她居然昏迷了半个月?!不知道西门山庄现在情形如何,爹娘哥哥姐姐他们找不到她,会不会急得疯掉?
“我居然伤得这么重?”君非妾有些微微的诧异,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嗅到身上有浓重的药味。小心翼翼在被子下面摸索了一会儿,发现她身上的伤都已被仔细的处理过。
自己的伤势,她自己难道不知道么?他好笑的道:“你以为呢?”
“三天三夜啊,戏本子里都这么写的。”君非妾轻声嘟囔,配合着懵懂的表情,模样看起来十分天真。
他禁不住的轻笑起来,“伤得这么重,非但没有惶恐悲伤,反倒还能逗人开怀,真让我另眼相看。”
君非妾叹息道:“如果惶恐能让我马上康复,我一定比谁都卖力的去伤心,去惶恐。”
他赞道:“你是我见过的,心态最好的病人。”
君非妾很努力的使自己忘掉身体上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变轻松,于是,就与他聊天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心态这东西,是需要历练的。”
“哦?”他似乎清楚她的企图,十分配合。
“病久了,痛久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你经常受伤吗?”
“是病。”
“嗯?”
“自出生起,我就被病魔缠身,也曾怨天尤人……”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君非妾似乎很难过,声音有点哽噎,“正因如此,才没有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以至于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病痛什么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能活着,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说起来,她真的很幸运,不但能穿越时空多活一世,此番还能大难不死,被好心人所救,仔细照料,所以,她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
他静静凝视着她,沉默久久。
他好像在她身上看见了一样东西,十分熟悉。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与他这般相像。
他用汤匙耐心的喂水给她喝,一匙一匙。她心怀感激的,默默接受。
这里真是个安静的地方,除了小楼里他们时不时聊几句,外面,就只有寒风拍打门窗的声音。
“呃,这半个月以来,都是你在给我治伤的吗?”君非妾猛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小心肝顿时惊悚的蜷缩在一起。
“除我之外,这里再无别人。”
没有别人,也就是说……啊啊啊啊啊……
君非妾拽着被角,慢慢往上拉,盖住大半张脸之后,才扭捏道:“我身上的伤口,呃,也是你包扎的?”
而且她敢肯定,她现在身上所穿的这件宽松的衣服,绝对不是她自己的。
也就是说,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剥光了……
她醉酒之后啃了微生子珏、睡了微生子珏,还能去扎微生子渊的大腿,出口窝囊气,然而现在,剥光她的,是救命恩人……
想到过去的半个月里,他每日剥光她给她上药,君非妾双颊如烧,羞愤欲绝,恨不得抠出一条地缝钻进去。
“你害羞了?”他在一旁瞧得有趣,呵呵笑了起来。
君非妾死不承认,“我没有。”
“刚刚才夸你心态好呢。”他的意思是,他只将她当做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