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不耐烦,想要咆哮的时候,她便能用简单的三言两语,令他的烦躁如烟云消散。
两人相处,没有旁人打扰,倒是难得的安宁。
微生子渊讲起年幼时的故事,其中,很多都是关于他的十四哥和十五哥。那时候,瑞王尊贵霸气,是战无不胜的神话,瑾王惊采绝艳,逍遥江湖山水之间,两人年纪轻轻名扬天下。
对两位兄长的崇拜敬爱,微生子渊溢于言表,君非妾加以想象,当成电影故事,也听得津津有味。
晚餐的时候,微生子渊喷嚏不断,他还兴奋嘀咕,“啊哈,定是大过年不见我人影,十三十四十五哥他们在念叨我呢。”
囧,明明是感冒好吧。
地牢里潮湿阴冷,虽然他穿得不少,又时常来回蹦跶取暖,不过终究顶不上什么用,君非妾倒还好,内功浑厚,足以运功避寒。
瞧着他那副傻不啦叽的模样,君非妾觉得真逗,心情一好,便将下水道人传授与她的一部分内功心法,慢慢的教给了他。
短期内虽没有大的成果,避避寒倒还绰绰有余。
见她常常闭目静坐,微生子渊不免好奇,“喂,你这么坐着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睡着?”
“没有。”
“那你打坐的时候,通常都在想些什么呢?”
“不想任何事情。”
“这样也行?”
君非妾微笑挑眉,有些挑衅的意味,“要不要试试?”
微生子渊斗志昂扬,“好啊,你教我。”
君非妾一字一字缓缓道:“盘膝而坐,慢慢调整气息出入,双手自然摆放,闭上眼睛,不要想任何事情。”
微生子渊试着照她说的去做,但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各种画面,完全没有办法做到什么都不想,因此有些急躁道:“不行啊方含君,我看除了昏睡或者死亡,没有办法不思考啊。”
“打坐可是个技术活,不是说做就能做得到的,十七爷,你试着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将杂念,像扫垃圾一样一点点的扫出去……”
在她的帮助下,努力了许久,微生子渊终于有了一点成果,就连练习内功的时候,也有所助益,闭着眼睛欣喜道:“这种感觉好像不错诶……”
孺子可教也,君非妾望着他,笑了笑,也闭上眼睛打坐,同时声音极轻的道:“我们每个人的心灵,都需要一方净土,面对外边世界的浮躁与喧嚣,我们的内心时常会疲惫、会厌倦。所以,时常要给自己创造一个静的空间,思自己所思,想自己所想;或者燃一只香,或放一束鲜花,调匀呼吸,打坐禅定,将身心放空,给内心以清明。也唯有静下心来的时候,才是我们和自己贴得最近的时候。”
“嗯嗯嗯……”微生子渊深觉有理。
“心里澄净,才会朝气蓬勃,豁达睿智,远离烦恼。”
时间慢慢流逝,从锦衣卫送餐的次数,推断出已经过了三天。
渐渐找到了打坐的乐趣,又可以练习她教授的内功心法,微生子渊心态愈发好了起来,毕竟有事可做,虽然地牢里环境实在是糟糕透了,他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急躁。
反观君非妾,眉头一点一点慢慢的蹙了起来,到了大年初四,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连打坐都没法静下心来。
都四天了,微生子珏那厮在搞什么鬼,为何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十四爷不记得事,没有跟他说,那大年初一早上去宫里拜年,应该也会发现十七爷不在场啊!
微生子渊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方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出去?”
不想与他说起微生子珏的事,君非妾便道:“四天没洗澡,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