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琦站在门里平静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直视着他的眼睛。此刻的蒋怡多希望他能先一步告诉自己。可等了片刻他仍旧不发一言。于是她只好自己开口:“听说你要去出差?”
轻轻地“嗯”了一声,何耀琦绕过她走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混合着嘈杂的电视声,蒋怡站在他背后用颤抖地声音说:“所以呢?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何耀琦从电视上收回目光。转过头对她说:“队里派我去利比里亚参加援助,下个月初出发。”
蒋怡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努力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平复了一会儿后,她问:“如果今天不是我问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
“没有,我本来就打算今晚告诉你。”
“哦?是吗?”
何耀琦说:“我去那边参加援助。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要看当地的情况。”顿了顿,“计划是两年,但也可能会更久。”说完这些他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头顶的灯光投射到蒋怡身上牵出一道狭长的人影。她再也无法隐忍内心的苦闷,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何耀琦,你究竟想把我逼成什么样!我和你结婚这么久,你有正眼瞧过我吗!我真的忍不了了!真的!我受不了了!”
何耀琦关了电视,从沙发里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书房。片刻钟后走出来,把手里的一叠文件放在了她面前的矮柜上:“这是我参加工作这些年存下的一些积蓄。钱不是很多,就当作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如果不够,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也可以过户到你的名下...”紧接着他从最底下抽出几页纸放到了最上面:“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律师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如果你同意就签字交给他,他会安排好后续的一切。”
时针滑过凌晨三点。四周安静的出奇,窗外更是漆黑一片。蒋怡坐在餐桌前冷静地阅读着手里的文件。何耀琦坐在她对面沉默地看着她。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好好打量她。结婚近两年,他对于面前人所有的善恶喜好几乎一无所知。想到这儿何耀琦不由自嘲地低笑一声。
蒋怡不解地抬头看他。何耀琦摆摆手示意没事。狐疑地又看了他一眼,蒋怡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眼前。大约两三分钟后,何耀琦说:“其实你,挺漂亮的。”
蒋怡拿着资料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面对这突如其来地赞美她该感到高兴吗?记忆中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她收到的第一句赞美。但却是在他们即将分手的前夕。缓过神来的蒋怡低头苦笑着,豆大的泪滴一颗又一颗均匀且缓慢地从她脸颊滑落,最终掉落在光滑的桌面上。
几天后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何耀琦问身旁的人:“为什么不要?”
蒋怡穿了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弹力收腰的设计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段。几天不见她仿佛变了个人,脸上洋溢着轻松明媚的微笑。对于何耀琦的问题,蒋怡说:“我的工资和存款足够让我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些是你的,本来也就不属于我...就像你一样。”
一直以来她始终觉得在这段短暂又漫长地婚姻里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的受害者。因此总是自怨自艾的把自己放在弱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甚至还想过用最愚蠢的方式伤害自己来折磨他。
她一直埋怨他的不够好,却忘了其实他也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可惜,直到她跳离出来后才霍然发现,这其中受伤最深的是他。
蒋怡问:“还要去利比里亚?”
何耀琦不假思索的点头。
不知怎的,听到答案时她还是有些难过:“我以为你是为了让我同意离婚才...”